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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182)+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长青起身,拱手作了个揖:“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探望亲戚的。”

他们又问了从哪儿来、要去哪个府之类的话,长青按着原先想好的托词一一答完,心下却有些奇怪,这里云深雾绕,人烟罕至,贸贸然来了两人,还向他打听得如此详尽,岂不可疑?

长青见其他随侍皆不在近旁,正欲拉起文墨告辞,就听当头一人挠头,笑道:“这位公子,此处难得有外人,所以问得细了些,莫怪罪。”

说着,他二人丢下捆柴,从其间纷纷抽出半尺长的砍刀来,刀背寒光尽现,刚刚还笑嘻嘻地脸,瞬间变成修罗恶煞。

文墨还在发愣,就见一把利刃朝罩门劈来,长青急忙拉起她往回跑,一边又着急唤人,哪知那帮随侍这回倒是极为自觉,走出很远。

两人跌跌撞撞,身后追赶之人掷了个石块,正好砸在文墨后背处,她猛一吃痛,脚下就有了停滞,而那人也就到她跟前,眼见着一刀又要砍下。

须臾之间,长青来不及多想,回身抱住文墨,这一刀硬生生地砍在他后背上,他脚下趔趄,就往旁边栽了过去。

两人连滚带摔,翻到一处,文墨在下,长青压在她身上,身后那人又不死心地提刀上前,狠狠再补了一记,还是砍在上头那人的后背上,深了几分,皮开肉绽。

长青闷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就不受控地滴下血来,正好落在身下之人的脸上、衣襟上。

他眼皮沉重,意识涣散,再看底下那人,正一脸的惊恐。长青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促狭地眨眨眼,张口不知说了句什么,声音落得很轻,只有他二人能听得清楚,然后就疲倦地阖上了眸子。

那二人凑到一处,一脚就将长青踢开,举刀又要落下之时,底下那个女人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整个山凹都回荡起尖啸。

风声,刀剑声,哀嚎声,一点点在其中响起,像是个炼狱。

她只怔怔守着那人,紧握着他的手,然后,看着血一点点将地上染红。

文墨忽然想知道,她命悬一线之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说,这是他欠她的债!

……

长青迷迷糊糊有意识时,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方睁开眼眸,很黑,只有一旁露出些微光亮。

他循着光看过去,就发现自己处在间陋室,除了身下的这张床,就只有把残破的凳子,还有半截残烛,而床榻边还趴着个人,头顶上一枚簪子,在烛火下泛出浅浅的荧光,这让他心情很舒畅。

长青刚刚咧嘴发笑,背上的疼又传了过来,他转而“嘶”地一声呻~吟,榻边趴着的那人就醒了。

文墨见他这样,急忙起身去外头找人,动作快得长青根本来不及唤住她,不一时,这次随行的人都进来,将这屋子挤得是满满当当。

赵垂丹先替皇帝检查伤势,又擦了擦汗:“皇上,这回的刀伤深可见骨,务必要好生养着,这儿虽简陋,但也是个好容易找到的地方,还请皇上多休息几日。”

他又提了些需要注意之处,如不能太颠簸,不能多动弹之类的话,随行的两个内侍一一记下。

长青摆手,打断他的话,又问:“那二人什么底细,可留下活口查明白了?朕可不能白挨两刀,这些混账!”众人难得听皇帝出言不逊,此刻皆是面面相觑。

谢尘非应道:“启禀圣上,留了一个活口,据交代,正是当年被严宏镇压的流民,他们人数不少,逃窜至云溪边境上,仗着这儿地势险峻,就当起一方的山太王,专做些劫财害命的勾当。今儿个,恰好被皇上给撞上了。”

长青冷哼,不想背上又是一阵巨痛,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啐道:“这帮无用的东西!湘桐,你持朕的金令速去找云溪总督。”

一品带刀侍卫鲁湘桐这回亦跟随圣驾出京,此时他领了命,退到一旁。

一句说完,长青停下歇了好半晌,继而吩咐:“切记莫要伤人性命,将他们都留着,待朕一一算账,速去速回,朕在这儿等着。”

这话他说得是咬牙切齿,西南的流民之乱当年就有起因,若是从头捋起,只怕又是些巨浪。

待交代好这些,长青只觉得累得虚脱,他将众人屏退,方重重喘了口气,真是要命,好痛!

房里还剩两个内侍,长青闭上眼,忽的又睁开,一脸嫌弃:“让皇后进来,你们都出去,没朕的吩咐不许进来。”两个内侍喏喏应下,不一会,文墨就来了。

可她立在稍远些的地方,烛火下,面目有些模糊,长青此时只能趴着,他勉强撑起身子,拍了拍榻边:“过来坐吧,太远了,我说话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