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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197)+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那紫衣之人倒是一愣,他抬眼端详,见此人形相清癯,器宇轩昂,穿着虽普通,但身上含着冷冷的疏离与尊贵之意,而就那么微微一笑,又平添了几分温暖与贴己。

紫衣之人心中一暖,眉眼就含了笑,他亦作了个揖,道:“多谢这位公子,请。”

他二人在侍卫的护送出了茶馆,长青正欲告辞回宫,不想就被那人拽住了袖摆。

力气不大但是极度坚决,长青倒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甩开了,他淡淡扫了一眼被那人扣着的地方,就看到一双素手,五指纤纤,似是女人的柔荑。

长青略微蹙眉,不戳破他,只是狐疑道:“这位公子,还有其他何事?”

那着紫衣之人浅浅一笑,松开手中的袖袍,执扇见了个礼,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有幸结识贤兄,乃在下之福。”

“方才贤兄解围,在下感激不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由在下做东道,聊表谢意,可好?请贤兄赏个脸吧,若是推辞,倒是瞧不起在下了?”他狡黠地眨眨眼,略有些顽皮。

长青推脱再三,所有理由皆被此人一一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他词穷后说不过这人,只能跟着这位新结实的“何公子”去吃顿便饭。

结果,说是便饭,几人去了祁州城最负盛名的世味楼,号称能尝尽世间百味,历来是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之地。

世味楼不单是个一栋楼,它可谓是包罗万象,而在最深处,是一潭清水,立于水边,就能望见池底的青青鹅卵。

两人挑了个水榭雅间,凭窗而眺,水波粼粼,杨柳依依,而远处又是繁花似锦,交织在一起,有种烟雨江南的秀美,能消人愁,让人笑。

看着此番雅景,长青近日抑郁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关于文墨与庞阙的闲言碎语,已传遍祁州城大街小巷,宫里自然也不例外,嘴碎的人哪儿都有。

之前那些与谢尘非有关的无稽之谈,长青完全都不在乎,可这回,倒真是极大地挑战着他内心的底线。

长青原先只知道他二人有情又有义,可具体他们俩是怎么个好法,他一概不知,也不想探究,无端端给自己找气受,做什么?

可这回倒好,他们之间的过往,被人挖得这么深,就像个笑话被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而很多事,他也是现在才知晓,譬如刚刚那个所谓的媒妁之言。

这一字字,一句句,听在他心头,其实很不是个滋味。偏偏他与文墨年初就在为此事吵架争执,随着传言的愈演愈烈,就根本看不到个和好的迹象。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想到此结,长青不禁一声长叹,可胸腔中的郁结之气,常舒不散。

这一日,二人啜饮杏花美酿,品尝清雅菜肴,喝酒谈天,或对诗词歌赋,或抒家国情怀,不算辜负这大好春景。

待席罢,那位何公子意犹未尽,邀约长青十日后于此地再叙情谊,他道:“高山流水常遇,然,知音难觅也。”

长青浅笑婉拒,那位何公子眼眶泛红,眸子水汽迷离,多了分楚楚动人之色,又执着道:“公子,你若是一直不来,那每隔十日,我都会在此等你。”

长青一愣,他复又作揖:“小姐,抬爱,我已有结发妻子。”

那人脸瞬间红了,她看着长青,心中着实爱慕丛生,又夹杂着许多的缱绻与不舍,故此,也不再掩饰身份,反而大胆回道:“反正你不来,我就在这儿等。我父亲是当朝首辅,若是为了你,我愿意做平妻。”颇有些无赖的意思。

这话她说完,想着自己已经没脸没皮了,反而愈发横起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长青从未遇过哪个女人,会在他面前说这样炽热又直白的话,他暗道,这贺治陶的女儿怎么如此——大胆,还真是教女无方!

他双颊微微灼热,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又作了个揖,才急匆匆推门而出。

那位贺小姐追了出去,长青几人走得极快,一时就没了踪迹,她不禁气急,忽然又生出许多懊恼,只知道此人姓林,其他的,竟一概未问,让她一腔芳心空付!

且说长青回了宫,他喝过酒,又吹了恼人的春风,脑中便是昏昏沉沉,起了些乏意。这日荀假,他难得休息,便准备去灵寿殿沐浴更衣。

龙辇经过咸安宫时,隔着高高的朱红宫墙,他能看到里头郁郁葱葱的石榴树,很是苍翠打眼,他单手支起头,倚在扶手上,想着文墨在做什么呢?

还真被他想着了,龙辇沿甬道往西去时,他又特地吩咐从御花园绕一段路,就这么正好远远地瞧见了文墨。

长青也不知自己眼睛怎么愈发尖了,隔着重重叠叠的绿丝和花枝,竟还能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