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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48)+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文墨忙放下笔,跟着他去大堂,边走边问:“谁跟着去了?咱们现在还剩多少人?”

那人一一答来,文墨听了眼皮直跳,这个公主居然只带一人就只身出了门去:“你把剩下所有人分二人一拨,散去各处,速速去找,对了,再派一人去皇宫那边,看看能不能往里头给殿下或者国公递个消息。”

当下情形紧急,众人领了命令,四下散去,留文墨一人在驿馆堂内,坐立不安。

好巧不巧,只剩文墨一人急得在馆内团团转时,有人就寻上了门。

为首之人穿着华贵,手执一柄折扇,扇坠是通透的白玉,看着价值不菲,走路摇摇晃晃,露出不堪醉态,他身后拱着几个随从,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模样。文墨心头一惊,仍正色上前,见了礼。

那人挑眉,看了看这寂静无声的驿馆,再上下打量,忽然笑道:“你不就是今日那娇滴滴的小倌么?”他用折扇挑起文墨的下巴,举止轻佻,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一阵凉意窜起,文墨忙后退一步,敛色道:“公子有礼!”

那人跟着上前一步,语气暧昧:“你叫什么名字?不如从了本大爷,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身后的那些随从听了如此浪荡形骸的话,纷纷大笑。

文墨再退一步,冷汗涔涔:“公子休得无礼,深夜前来,不知为何?”

那人步步紧逼,反问道:“何叫无礼,何叫有礼?是这样么,还是怎样?”他这回直接伸手往文墨下巴勾去,逼得她与自己对视。

他见文墨怒目圆睁,笔挺得如一颗劲松,越发俊俏,气度不凡,不由得心神一荡。

这人正是魏天元的另一个儿子,魏子敏,他今日喝了些酒,便被不安好意的人撺掇着来找庞阙麻烦,谁知道一进门,就见到了文墨,他那丢魂的老毛病就犯了。

文墨皱眉,只觉得那碰她的手越发恶心,忍住想啐他的冲动,攥着手,偏过头去,冷冷说道:“此处驿馆重地,还望公子自重。”

“哈,这小倌有意思,你伺候谁的,我找他要过来,你便跟着我就罢了。”

“他伺候我的,怎么,这位公子有何指教?”一道浑厚低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怒气隐忍勃发。

文墨被逼得退无可退之时,这句救命的话宛如天籁,她身子恨不得一软瘫坐在地,抬头望去,季堂冷面跨门而入,衣抉翻飞,他随手解下披风,似有不快道:“临夏,还不过来拿着?”

她一溜小跑,双手恭敬地接过披风,就低头站在一侧。

季堂见她垂着头,眼底一片阴影,看不清具体脸色,但那披风底下的双手仍死命攥着,身子似在瑟瑟发抖,他的心底忽然就不高兴了。

他回过头来,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为首那人身上,问:“你是谁?”声音不怒自威,杀气顿生。

那魏子敏不认得庞阙,叫嚣道:“你去明华府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道我魏家二公子?”

“哦,魏家的?魏子啸是你何人?”季堂挑眉,负手而立。

魏子敏以为他心有害怕,忍不住夸道:“他是我大哥,如今我们西姜的大将军。”

季堂哈哈大笑,胸腔也跟着震动起来,像是遇见了个天大的喜事:“原来是魏天元家的小子,可惜啊,你父亲和你大哥都算得上是个人才,独独你——”他上下打量了魏子敏一眼,嫌弃道:“是个蠢才!”

魏子敏用折扇指着季堂,气的竟连一个字都骂不出来,身后的随从倒是跃跃欲试,可被季堂余光一扫,竟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季堂走上前,用手挡开那扇子,那魏子敏竟没站稳,一个趔趄,丢尽了颜面,他愤愤道:“你究竟何人?”

季堂眯着眼,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在下不才,正是庞阙!”

那魏子敏一愣,酒也醒了一半,知道自己今天栽了跟头,也不敢真的与他争执,骂了几句,领着那几个随从走了,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盯着文墨:“临夏是吧?”

文墨身子一震,季堂整了整衣摆,慢条斯理的说道:“魏公子,你若动她一根汗毛,我势必会叫你百倍奉还。”

那魏子敏咬咬牙,这才扭头走了。

季堂走到文墨跟前,从她手上将披风接下来,文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吓坏了一般,一动不动。眼前灯火明灭,她低着头,簌簌发抖,无助极了。

哎,也才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罢了,季堂这样想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临夏,别怕了。”

这句话宛如魔咒,文墨靠在他的胸膛,眨眨眼睛,那一直僵着的双手,像是找到了最可靠的彼岸,她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