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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53)+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接下来的两国商谈,西姜自觉理亏,落在下风,大周一路披靡,顺遂不已,最后姜皇下国书,甘愿称藩。

最后一日,姜皇于宫中设宴,招待大周皇子、公主并诸位大臣。

临去前,文墨去看妙阳。

妙阳这几日郁郁寡欢,像丢了魂似的,此刻却仍强作欢笑。文墨心下一疼,她是大周的二公主,降生时天现祥瑞,是最得圣宠的妙阳,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比自己小的丫头罢了。

文墨脑中有了思量,她促狭眨眼问道:“公主,今日我要为你将名声赢回来,让你成为这世间男子仰慕之人,你怕不怕?”

妙阳目光轻闪,笑道:“临夏,就算不是为了我,为得这天下的女子争口气!”

西姜皇宫灯火通明,姜皇将宴席摆在殿外,周围拱着硕大的几十颗夜明珠,透着明光,美得耀眼,此刻凉风习习,繁星点点,不甚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无忧、文墨、庞阙等人见完礼,依次坐下。

因这回两国交战,西姜完全处于下风,所以众人憋着劲地,想要找他们麻烦。

果然,他们垫子还未做热,那边果然就有人开始发难:“周国还真是礼仪沦丧,堂堂公主竟能抛头露面,笑话笑话,天大笑话。”

说话之人,是个白发常服老人,捻着胡须,悠悠哉哉,正是西姜太保范渊行,在朝中威望极高。

姜皇正要出来和个稀泥,熟料文墨笑意盈盈,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妙阳行得正,坐得端,有何所惧?倒是贵国虽号称礼仪之邦,可依妙阳浅见,心术不正、为老不尊者可大有人在。”

范渊行气急:“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文墨笑答道:“耄耋老人,口不择言。”

范渊行气得登时拍桌,欲要离席。文墨似意识到失言,以扇掩面,露出弯弯眉眼,似笑非笑,微微福身,道:“陛下,妙阳一时失言,望莫见怪,玩笑罢了。”

她今日着了条翡翠色长裙,清新明亮,头上那柄珠钗流动,于明珠映衬之下,格外动人。

西姜其余人有心找回颜面,又有一着绛紫官袍人起身作揖道:“敢问妙阳公主,师承哪位?”

见他彬彬有礼,文墨亦收敛许多:“天地君亲师,皆承。”

“那最为推崇当世哪位大家?”那人追问。

文墨掩面轻笑,这点上她当然要自卖自夸:“自然是大周李牧秋。此人品性高洁,诗书文采俱佳,胸有丘壑,他日定当不凡。”

堂上众人面色皆变了一变,那人亦是,他原本以为会说朱广略,也已准备了无数回击贬低之语,如今却杀出这个人来,从未听过,他哑口无言,当下摇头:“名不见经传,不过了了。”

文墨也不怒,只觉得好笑:“所谓莫欺少年穷,尔等如此目光狭隘,自然不知我朝归之先生之妙了。”

那人倒也不服输:“如此说来,公主竟似知晓我国文人雅士之名?”

文墨莞尔一笑,眉似新月:“妙阳不敢菲薄,只读过贵国吴越万象奇志一书。”她看了眼无忧,两人默契挑眉。

那人这才大惊,脸色恭敬起来:“竟不知妙阳公主拜读过吴先生之作,在下唐突了。”文墨惊觉此人态度变化,不由疑道:“不知大人与吴先生有何缘故?”

他朝天拱了拱手,正色道:“在下师承吴先生。” 两人相视,互见了礼,误打误撞,又惊险过了一关。

口干舌燥,文墨端起茶盏正欲饮,对面又有一人站起,是个绯色官袍的人,他满面笑容,道:“既然妙阳公主如此有才,能否当庭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粗鄙之人见识见识。”

想让她难堪?只怕还差着远呢!文墨心里发笑,她落落大方地站起道:“有何不可?陛下,那妙阳献丑了。”

姜皇点头,不一时便在中央摆一白色丝绢屏风,一案笔墨并砚台。笔是上好的乌木长锋羊毫,柔软且长,墨是一丸松烟墨锭,早有宫女在旁候着,替她磨墨。

文墨向上盈盈一拜:“陛下,妙阳有个不情之请。”

“哦,公主何请之有?”姜皇不解。

“妙阳此前从未在众人面前作过诗,心有戚戚焉,能否请那位老人家亲自替我研墨?”她妙手一指,正是刚才那范渊行。

季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知她牙尖嘴利,但今日才真真见识到了她的厉害之处!

知她故意寻衅,范渊行登时气得急火攻心,他堂堂一国太保,何时曾替人砚过墨,如今被一丫头耍的团团作弄,不由越发生气。

姜皇亦是一愣,刚要再和稀泥,那范渊行一撩衣摆,伸手道:“公主,请吧!”他单手执墨锭,一手撩袖袍,神色已平静如常,不愧是官场中人,变色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