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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78)+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昨儿个呀,皇帝亲至瑞王爷府上贺喜,还跟我说了话呢。何况,是他让我喊哥哥的,我就这么喊了呗。” 文砚眨眨眼,献宝似得接着道:“姐,原来皇帝在金州时曾到过咱们府上,可惜那时我年纪还小,都记不大清了,你可还记得?”

文墨想到那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心里就不大痛快:“在外人面前,千万别皇帝哥哥长啊短的,咱们家可高攀不上。”

文砚嘟着嘴,他不明白为何长姐说话间就对皇帝有敌意,他只觉得长青待人可亲,又替他赶紧说好话:“姐,昨儿个皇帝可都还问起你们来了……”

哦?文墨一愣,刚要开口,文芷就抢先疑道:“皇帝问什么了,还记得咱们么?”

“记得记得,都叫上咱们名了,对了,还问到娘亲来着。”

文墨见弟弟喜形于色,忍不住暗自讥讽,皇帝这点收买人心的小把戏,也就只能骗骗砚儿这种孩子了!

听着二人一问一答,她缓缓看向窗外,现在已是暮春,爱美的姑娘们大概都要换上夏日的裙裾,可她却仍总觉冷,寒气彻骨。

这样想着,她将身上薄被拉得极高,有些担忧,不知就此会不会落下病根。

此时,同样觉得有凉意窜来的,还有武易安。

他刚踏进千秋殿,就见皇帝面若凝霜,一双寒眸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似要戳出几个冰窟窿来才罢休。易安不大明白,谁又招皇帝不痛快了?

长青眉头紧蹙:“文家长女病了这事,为何不报?”若不是他昨日恰好去了瑞王府,才根本不会知道她病得如此重。

易安小心谨慎地提醒道:“陛下曾吩咐过,需是与庞阙相关的才报,所以,这生病之事,自然不在此范畴了。”

长青顿时语噎,要说的都被堵了回来,隔了半响,他轻咳几声,复又交代道:“武大人,李牧秋身边的暗桩可撤,不过,那人身边的,事无巨细,朕通通都要知道。”

说话间,皇帝白皙瘦削的脸上,现了些不自在的红晕,易安心下顿时了然。看来,咱们景祐年间的暗桩还得替皇帝看着女人。

不多时日,崇嘉殿内关于她的密函就堆了小半尺高。她今日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儿又怎么不舒服了,都写在那一张张薄薄的纸上,从文府,悄悄递进了宫里头。

每日就寝前阅上一张,已成为长青的一个习惯,这日,他照例待幔帐放下来,才隔着烛火,将最新的密函拿了出来。

“上午葵水至,睡了半日……”

这极为私密的字眼,猝不及防地突然跃入眼帘,长青身子一震,只觉地万分尴尬窘迫,似窥到了什么最为不该的秘密。

他面色一红,耳根滚烫,渐渐得,连这帷幔里也跟着灼热起来,他伸手扯了扯衣襟,才觉得好受些,继续往下看去。

“下午和亲王来府上,二人并西席先生聊大半个时辰,往来皆诗词。亲王约牧秋,明日与朱广略一叙……”

长青看到和亲王三字,某些封存已久的场景于脑海间,一一回现,越发清晰。

那时在金州,他们二人便习惯了并肩而立,偶尔窃窃私语,偶尔嬉笑怒骂,都是默契有加,反观自己?

长青思及此处,心底猛地生出些涩意,是了,自己于她,本就是个局外之人。

他忽然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就突然魔怔不清了呢?

翌日,长青单独召见武易安,下令撤走文墨身边暗桩,无需再提及任何关于她的事。

这样清清静静,不去想不被烦,也很好,长青这样怔怔想着,复提起朱笔又批阅一道奏请,将其狠狠驳斥回去,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些。

待文墨彻底好起来,已是七月中,盛夏最热时节。

她病得这些日子,无忧听闻她身子不大好,登门来看过好几回,推荐了不少好大夫,又送了许多珍贵药材。

所以,待她完全好起来,便亲自前往其府上,回礼道谢。

无忧自被封和亲王之后,就在宫中挂了个职,也不怎么上心,每日里,只醉心于诗词歌赋之间,一心一意地要当个潇洒王爷。

趁此闲暇逍遥时光,他还弄出了个文馆。

这文馆,落在祁州城最繁华的街上,却是个门头最为寒酸的小宅,进去了也只不过是陋室几间,但能引得文人雅士们去了又去,视其为心中圣地。

这一切,也只因朱广略和李牧秋的一场辩文,使此处声名鹊起。

无忧这日难得没去文馆,听闻文墨登门,便亲自出府相迎,嗔怪道:“你这身子刚好就出来,怎么合适?”

文墨今日着了条鹅黄纱裙,外罩白色披风,虽是夏日,但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凉意,她拢拢披风两襟,笑道:“身子没差到这地步,王爷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