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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85)+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他缓步上前,伸手虚扶起孝瑜:“诸位平身。”说罢,又是一阵山呼万岁。

孝瑜起身,眸子一派安定,长青见了,抿唇微笑道:“皇弟,朕盼你早归。”

长青今日做足了全套,才复又坐上礼舆,浩浩荡荡起驾回宫去,而围着的百姓,待礼舆进了承天门,这下才四下散了。

荷香亦在其中,不过,她是受小姐所托,来找那日过府的将军,交托一封书信。

季堂拿到信时,已是十月了,那天,金州城里,亦落下了这年第一场雪。

他刚练完剑,张伯替他披上大氅,又说:“邵源来了府里,如今正在书房里头候着。”季堂点点头,喝了口热茶,方踱步去书房。

随调兵符一道呈上的,还有文墨的信笺,季堂斜卧在软榻之上,展信而念。

文墨在信中絮絮叨叨地写了许多关于自己之事,只说自己很好,又问他可好,来福可好,季堂看了,不禁微微一笑。

似与主人心灵相通,来福此时窜到软榻之上,窝在季堂怀中,喵喵直叫。季堂伸手安抚了一把,来福在他手心里来回蹭了蹭,异常安心。

“季堂,十一月十一日,临夏及笄,当年之约不敢忘,愿君如磐石,妾当如蒲苇,此生你我二人,虽不能结为夫妻,我亦自比庞家妇,只盼君能早日平安东归,切莫再为临夏冒险行事。”

字字如泣如诉,皆是她的点点赤诚之心,季堂饶是铮铮男儿,此刻,亦湿了眼眶,他何德何能,能让她将这颗重情重义之心,这样没有未来的,托付给自己!

季堂翻坐起来,看着外面鹅毛大雪,让人再唤邵源进府。

十一月十一日,乃文墨生期,恰逢十五及笄,算是女儿的一个大日子,文氏夫妇请了些亲朋好友前来贺上一贺。

牧秋亦在宾客之中,他此时在祁州城里,开办了个学堂,故不便在文府过多打扰,现今已搬出了府去。

自牧秋走后,文砚跟着文家其他子弟,去家塾念书,而文芷则只能留在府里,每日里由长姐教她些东西,他们几人均是许久不见先生,此刻围着牧秋,先生长先生短的。

待送走宾客,文墨便回房清点贺礼。

无忧和妙阳身份尊贵,不便前来,今日均托人送了东西来,无忧的是个镶金莲花纹暖炉,极为小巧,她正好握在一掌之间,热热的,很是趁手,而妙阳的,则是匹金银丝织锦缎,花纹富贵清丽。

牧秋送得是一幅字,如今归之先生的墨宝,在大周可谓是千金难得,见他字迹潇洒飘逸,浑然天成,文墨便让人直接给挂了起来。

还有些零零碎碎,文墨她看了看,便让荷香记下后,一齐收了起来。

不多时,前头院子里来人,只说牧秋先生又回来了,说是想要请小姐去城外天祁山赏梅。

文墨偷笑,心中不住感慨,果真还是先生最懂我她意,她忙问:“爹娘怎么说?”

那人又答:“老爷夫人应了,没说什么。”

文墨赶紧收拾利落了,出得门去。

府外停着辆普通车舆,牧秋站在车外,两人见了礼,有人放了个踩脚的软墩子,文墨一脚踏上,撩开车帘,身形便顿住了。

车里已有个着雪青棉袍的人在,此时,他亦直直看着文墨,唇角翘起,凤目上挑,见她愣住那儿,便轻唤道:“临夏。”

这个声音,在文墨梦中已徘徊多次,此时,竟不知是真是假。

她将那人上下打量了好几回,才敢确信,不禁喜上眉梢,坐至他身边,一手紧攥着他的袖袍,一手抚上那人眉眼,不确信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可是皇上召你?”

季堂摇摇头,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啄:“今儿个是你的大日子,我怎么也得赶回来庆贺一番。”

这时,牧秋和荷香亦撩起车帘,坐了上来,见他二人十指交握,荷香瞠目结舌,不敢言语,忙撇过头去,牧秋肤白似雪的脸上,亦起了些赧意,他拱拱手,才道明了原委。

原来,牧秋今日从文府告辞,刚出了长寿巷,便有人将他拦下,请上了这辆车,他也才见到了本该在金州的庞阙。

说完,牧秋又作揖道:“临夏,若有不便,多多包涵。”

文墨微微一拜:“先生,多谢了。”

她今日未着什么珠钗,只一柄金镶玉簪,此时一动作,季堂便注意到了,伸手将那玉簪从乌发间抽下,两人相视,又是浅浅一笑,浓情蜜意,溢于言表。

到了天祁山脚,牧秋和荷香先行下了马车,沿山路而上,不多时,已不见人影,留他们二人在身后。

季堂加了顶白色雪帽,牵起那人素手,一并下了车。

今日文墨着了件玉色蓝边绣兰花纹袄,鹅黄长裙,外罩乳白色锦缎斗篷,站在这漫天白茫茫的积雪之间,显得格外娇俏,又越发纤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