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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95)+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谢尘非倒也坦坦荡荡,一派光明磊落,直接抱拳道:“在下谢尘非。”

文墨点头,主仆二人由凌叶眉相送,出了这凌府,留下诸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文墨坐回软轿之上,才惊觉已是冷得牙关直打颤,方埋怨自己只顾逞强,又给自己找苦头吃罢了!看不惯那些人,何苦要和自己身子置气?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冷了些,这时,荷香掀开轿帘,递上来两个暖炉和一条干净锦料帕子,道:“凌小姐着人送得,我就做主替小姐收下了,省得小姐拉不下脸来。”

文墨一并接过来,夸道:“还是荷香贴心,知道我脸皮最薄。”

一路颠颠晃晃,文墨有了这热乎乎的暖炉,倒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她捂在怀中,两股热意传遍全身,这才慢慢静下心来,好好地将今日之事过了一遍。

一张张脸,一句句话,来回在她脑中切换,可未过片刻,她就觉得累,默默哀叹,这祁州果然不是金州可比的,皇城底下随便哪个人,要不权势滔天,要不腰缠万贯,岂是自己随便就惹得起的?

不过,爱嚼舌头的本事,祁州应该也不会比金州差才对吧!

文墨想到此处,不由得唇角满意勾起,一直紧蹙的两道新月弯眉,难得舒展,而无声笑靥在脸上绽放,绚烂如花。

她阖上眼睑,长长一叹,这些天苦苦纠缠自己的那道心结,还有今日出府要达成的意图,不管怎样,不管是通过何种手段,总而言之,她应该算是成了。

只是,不知这戏效果如何?

文墨回了府,径自去后院,她遣荷香去和潘氏交代今日之事,又特地提了那位恩公名字。

潘氏听了荷香所言,一时间,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先是女儿落水时的惊慌失措,又是被陌生男子所救的五味杂陈,到了最后,都不知该如何才好。

潘氏到后院时,文墨还泡在木桶中。

热水包裹荡漾之下,身上寒气散了不少,她只觉地通体舒畅,不想再动,一袭乌发散下,落在肩后,此时亦随着水纹轻轻柔柔地浮动,像是知晓她平静的内心一般。

见母亲来了,文墨趴到桶边,问道:“母亲可都知道了?”

潘氏坐到一旁,面有难色,她张口道:“墨儿,你……”可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幽幽叹了一声,垮下脸来。

文墨咧嘴笑道:“母亲可是担忧女儿清誉受损一事?”潘氏听她这话问到了自己心坎里,不由点点头。

文墨见状,连忙续道:“女儿早就言明此生不愿嫁人,母亲不用介怀。何况,如今这样个局面,对女儿而言,未必是个坏事。”她一想到那个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中便憎恶万分。

这话在潘氏听来,又是一惊:“莫说胡话,你一生不嫁,谁来照顾你?又能做什么去?别再说什么做姑子去了,可好?娘亲听了可是心酸。”潘氏用丝绢拭了拭泪。

“母亲,你知我性子的,青灯苦佛我最为不喜,怎么可能真去?女儿想过了,我身无长物,唯有跟着归之先生习了几年书,还算懂些诗文,日后,还可以设帐开馆,不是?或者,墨儿还能跟着三殿下,写书挣些润笔金!”

她面露得意之色,忙向母亲举荐自己那书,潘氏轻点她额头,说自己早就知了,两人笑了一会,潘氏复又叹道:“你个女儿身,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呢?于理,终究不合!”

文墨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眨眼答道:“母亲,女儿自西姜一行,真心觉得这世间天高地广,而自己往常不过被困一番狭小之间,眼界低浅不说,亦没得什么意思可言。若我孤身一人,还可四处看看,不是?”

回忆起那些天地辽阔之景,文墨只觉心境辽阔,脸上便露出了向往之色。

潘氏见她如此,叩叩她的脑门,嗔怪道:“自小胡说八道惯了,小心哪日一语成谶!”她一脸宠溺,心中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这日发生在凌相爷府上的一场虚惊,不胫而走,没过多久,便在那些高门大户的闺阁之间,流传开来。

众人皆道祁州府尹家那个无知丫头,自小就爱抛头露面,又当众与男子搂搂抱抱,眉来眼去,最过分的,她竟然妄图勾搭谢尘非。

谢尘非,到底是谁?

他乃景佑元年那届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里做侍读学士,人品样貌学识是样样拔尖,至今尚未婚配,正是诸位待字闺中小姐们的夫婿考虑人选之一。

如今,这谢尘非的名字,和个名不见经传的粗鄙丫头给连在一起,那帮人自然恨得咬牙切齿,说得越发难听了些,只等着看文墨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