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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2)+番外

作者: 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可她也只是模样稚嫩,不是没城府没主意的。

成婚第二日起,她就被拘在了房里,美其名曰好生服侍他,其实是长辈不愿意让她露面,被人私下议论。

起初他担心她心里委屈,让她每日和自己一起抄经打发时间。这几日下来,才发现她心宽得很,不需谁开解。

此时,她将先前侧目的花瓶捧到炕桌上,找出剪刀,取出花枝,悉心修剪之后,再逐次放入瓶中。

她应是擅长此道,所以才无法忍受鲜花被敷衍的对待。

插花之于她,就像是在下棋:认真布局,逐步完成。每一枝花放入瓶中之前,都是经过细细思量的。

其中的门道不少,花枝要错落有致,花色要相互衬托。他也承认,经她一摆弄,每日一换的瓶中花会成为房里不容错失的一道风景。

她每一日的光景,便是用这类小事消磨掉的。

从未见她有过委屈的神色。

该委屈么?应该的。

他这局中人都极其厌恶劳什子的冲喜说法,何况她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嫁进门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他伤愈,更可能的是新婚不久便守寡。

太不公平。

可惜他那时精力不济,又是在事情定下来之后才知晓的,能做的少。

起先香氏是要将她的二姐香绮旋许配给他,后称香绮旋染了恶疾,他的祖母当机立断,说不是还有个女孩子么?又已及笄,换她就好。她的祖母、伯父即刻答应了。

就这样,这个可怜的孩子被结结实实地坑了一把。

不管怎样,她以冲喜为由嫁入袭家,总是会低人一头。

在外人眼里,高看她的,说是广州知府的侄女,低看她的,便说是区区商贾的女儿——她早逝的双亲很有经商的头脑,生前在南方已小有名气,赚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产。可惜都是薄命的,前些年先后病故。

这样的出身,其实完全可以嫁个门当户对的,没理由高嫁受人冷眼。但是香氏人心不足,为了能调任至京城,没少利用她和两个姐姐。

她们香氏三姐妹,在广州很有些名气,个个样貌出众,却都是破落户的性子。自然,这些是他这几日才听说的。

样貌出众,她的确是,即便看起来显得年纪小,却无疑是很美的。至于性情么,只是觉得她也话少得很,别的还没发现。若是当真泼辣,也不算是坏事。这府里局面复杂,她要是受气包的性情,还真不好办。

只要不动辄耍小性子做糊涂事就好。

袭朗缓了片刻,又起身提笔。自己的情形自己清楚,这样是有好处的,每日书写的时间越来越久,动作也一日比一日灵活。

香芷旋手里剩了最后一枝花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自己,身形略略放松,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在他眼里,自己是怎样的?

她是抱着冲喜、做寡妇的心态嫁到袭府的。自然,如果不是有冲喜这前提,袭家也就另觅人选了,不会要香氏一族的女子。

袭家是开国元勋,历经六朝风雨,出过一位阁老、四位名将,是权倾朝野的名门望族。

四品知府的女儿,能与袭家结亲都是高攀,更别提她这样的情形了。

两家之所以能结亲,是香家老太太与袭家老夫人有些交情,香家还给了袭家八万两银子。

起初与袭朗定亲的是香绮旋。

香绮旋一向看不起行伍之人,上至将军下至兵卒,概以武夫相称。

听闻袭家急于操办婚事为袭朗冲喜的消息之后,香绮旋干脆果决地跑了。留下的信件中说,她已有了情投意合之人,抵死也不会嫁给一个将死的武夫。

香家哪里敢跟袭家说实话,只说香绮旋患了恶疾,不能成婚。

冲喜远嫁的事便落到了她头上。

她们三姐妹,自幼跟长辈作对,跟姐妹窝里斗,没一个性子柔顺的。香家怕她也溜之大吉,命专人看着。

她那时忍不住冷笑连连,说到了京城把二姐的丑事说出去再做傻事也不迟。

祖母和伯父听了惶惶不安,对她承诺:只要安分地嫁进袭家,她想要什么,他们都会尽全力成全。

她也不客气,趁机开了两个条件,心愿得偿后才安心待嫁。

这就是她嫁入袭家的大致经过。要让她说,不过是香家贴钱又送人的一桩为人不齿的事。

都不是话多的人,几日来经常这样相对无言。是彼此那一点点尊重,维系着这桩并不般配的姻缘。

在她启程远嫁之前,他的护卫赵贺带着他的亲笔书信到了香家,坚持要见到她本人,并要她当面写回信。

香家自是不想同意,可赵贺态度坚决,也只能答应。

袭朗的信件只有寥寥数语:我伤重,生死难测,三小姐是否真心愿意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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