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说:“你一个小姑娘胆子挺大的,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跑出来。”
何冉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我今天特倒霉,钱包被偷了,没钱坐车回家,手机也不知道掉哪了,联系不上家人,只能回来找找看。”
何冉从他手里接过雨伞,那是一把黑色的长柄大伞,很沉闷的款式,她再次感激道:“总之,谢谢你了。”
男人思考了一阵子,说:“我送你一程吧,这一块不太/安全。”
何冉当然不会拒绝,她想了想说:“那好,又麻烦你了。”
男人把门锁好,跟何冉走下台阶,这把伞确实够大,遮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两人一路上沉默寡言,何冉时不时用余光悄悄地打量身旁的男人。
他半张脸被伞棚的阴影遮蔽住,另外半张脸露在外面,被清冷的白月光镀上一层神秘的色泽,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悲伤的故事。
何冉莫名想起了那首歌。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她轻轻叹了口气,却不知因为什么。
走到牌坊外,这里有很多做夜宵的大排档,灯火通明,人渐渐多起来。
何冉停住脚步,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男人张嘴正要说话,后面突然蹦出来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老萧,艳福不浅嘛!又跟哪家的小姑娘出来约会啊!”
男人转过头,应该是熟人,他说话的语气也放开许多:“就你嘴欠。”
何冉循声望过去,说话的是个方头方脑的胖子。
这人长得挺面熟,何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是胖子们长得都有几分相似吧。
“嘿嘿,不介绍一下?”
男人沉默了几秒,大概在想着怎么介绍,明明他对她也一无所知。
何冉便主动开口,“你好,我叫何冉,是他店里的客人,今天第一次见面。”
“喔,原来是才认识的啊。没事没事,以后会慢慢熟悉的!”胖子笑得很爽朗,又拍拍胸脯道:“我跟老萧是老朋友了,我名字比较难记,你叫我胖子就行。”
他伸手指指自己身后,“我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你们有空就来吃夜宵啊,我请客!”
何冉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胖子风风火火地跑回自己店里招呼客人去了,何冉转过头来看着男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后面的路我自己会走。”
男人问:“你身上没钱,要怎么回去?”
何冉为难地咬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才作答:“我打电话叫我家人来接。”
男人想了想,问:“你家住哪?”
何冉随意报了一个街道的地址。
男人说:“太远了,从那里赶过来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递给她:“你先叫辆车吧。”
何冉怔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接过,“真的太谢谢你了,不好意思,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来把钱还给你,还有雨伞。”
男人把手插回口袋里,漫不经心道:“没事,不急。”
何冉跟他道了别,转身正要走,男人叫住她,一本正经地说:“下次来这种地方别穿这么干净的鞋了,容易脏。”
何冉看看自己脚上沾满泥沙的运动鞋,连牌子的标志都被抹掉了,她点点头:“好的,谢谢提醒。”
☆、第 5 章
凌晨过后才到家,何冉无疑被杨文萍狠骂了一顿。
她有恃无恐地拿出韩屿当挡箭牌:“是韩屿叫我出去玩的,他不让我走。”
这招屡屡管用,果然,杨文萍脸上的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些。
半晌,她语重心长地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收收心,韩屿那边,我会跟他妈妈谈一谈的,叫他最近别来打扰你。”
“嗯。”何冉漠不关心地点点头,“那我先去回房休息了。”
“去吧。”
何冉走到楼梯口,停住脚步,转过身,“妈,我讨厌韩屿。”
杨文萍又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什么话,韩屿不过是调皮爱玩了些,以后会慢慢成熟起来的。”
何冉说:“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喜欢他的。”
杨文萍不耐烦起来:“行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爸的公司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你最近花钱注意点,别再那么大手大脚的。”
知道跟她说不通了,何冉转身上楼。
第二天何冉没法去给萧寒送钱,因为要回学校上课。这样也好,她暂时不想在他面前出现得太频繁。
这周要月考,班级里的学习气氛似乎在无形中变得紧张了起来。何冉的数学成绩太差,所以分班时选择了文科。她大概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即使上课认真听了,课后练习也认真做了,但考出来的成绩始终不太理想。尤其是数学这门科目最拖后腿,那些公式她无论怎么记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