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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98)

*

回到广州后,何冉在杨文萍的强制性要求下住进了医院,负责她的主治医师还是原来那一位,姓薛。

薛医生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治。”

这位医生除了总是催着她打针,其他时候还是蛮亲切的。

住院的当天,韩太太就带着果篮来看望何冉了。

听说韩屿到现在还没回广州,一直留在北京,韩太太也不知道他究竟呆在那边做什么。

何冉放不下心,等晚上人都走了后,她给萧寒打了个电话。

问起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萧寒只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

何冉半信半疑地问:“韩屿没有去找你麻烦?”

萧寒说:“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真没有。”

何冉暂且先信他一回,转而又说:“萧寒,我今天住院了。”

“嗯。”萧寒低低应了一声,叮嘱道:“好好听医生的话。”

“我还做了骨穿,等结果出来后就能确定我有没有复发了。”

“好,知道结果了记得告诉我。”

何冉接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萧寒想了几秒,说:“过年左右吧。”

“那你要记得想我。”

“嗯。”

正说着话,杨文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盘。

何冉捂住手机,压低了声音:“我妈回来了,明天再说吧。”

她将电话挂掉,杨文萍走到她身边,抬眼问:“跟谁打电话呢?”

何冉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不答话。

杨文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你话没听到?”

何冉还是不作声。

到底是母女,何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今天人家韩太太来看你是客气,你跟那个男人的事韩屿都告诉我们了。”杨文萍坐下来,严词厉色:“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在事情闹大之前赶紧断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何冉细嚼慢咽地将苹果吃完,回答两个字:“不断。”

杨文萍一下子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何冉心如止水地说:“我不会断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杨文萍声音尖锐起来,“你还真要学你二堂姐一样发疯?!”

何冉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会跟韩屿在一起我才是疯了。”

杨文萍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何冉脚步不停,“我去厕所。”

杨文萍跟在她后面:“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断不断!”

何冉头也不回地说:“不断。”

“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杨文萍喘着气,声音狠狠发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那个男人断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整条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尾音,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休息,值班护士及时赶出来制止住她。

何冉趁机逃脱,走进拐角处的洗手间里。

她关上门将自己封锁起来,放下马桶盖,一屁股坐上去发了很久的呆。

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面对杨文萍的气急败坏时她的心情倒是相当平静的。

只不过如果现在萧寒站在她面前,或许她会向他借根烟抽一抽。

*

经过为时两天的住院观察和专家会诊,何冉最终的病情判断出来了。

她被确诊复发,急淋混合型白血病,神经侵润。

薛医生郑重其事地通知:“病情恶化了,必须要用化疗抑制。”

在这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除了医生就是杨文萍,何冉的意见无效。

签下化疗同意书的那天,何冉请求从单人病房搬进双人房。

平常喜欢清静的人,到了医院这种最清静的地方,却莫名害怕起孤独来。

☆、第43章

化疗的副作用很快就在何冉身上体现出来了。

打完针的第二天,她就开始恶心头晕、食欲不振。

早上逼迫自己喝下去的一碗粥,到中午就全吐出来了。

何冉抱着个垃圾桶坐在床边,呕吐不止。

与她住同一间病房的是个比她小两岁的女生,病得比她严重,经过长时间的化疗,头发已经全部脱落,戴着个毛绒帽子。

那个女生走过来安慰何冉:“第一次打针都会这样的,慢慢就习惯了。”

何冉停下来,边擦嘴边说:“我不是第一次了。”

女生愣了愣,说:“我看你才搬进来,还以为你刚得这个病。”

何冉说:“之前移植过,现在复发了。”

女生声音低下来,不知想着什么:“喔……跟我一样。”

何冉扭过头看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说:“于珍,珍惜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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