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在你眼波(105)+番外

“成哥。”姜郗的心揪起来，程宴和她从后门出去，叫了一辆计程车，姜郗本以为两个人该回酒店，而程宴却报了这家私人医院的名字，那个时候，姜郗才发现程宴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成哥低下头，思绪已经回到了过去在学校嚣张荒唐的时光。

他和程宴都是混混，但因为电竞，两个人决定金盆洗手，不再去参与社会上的复杂事情，他们同时收到了KS训练营的邀请。在两个人决定举行一次酒吧派对，来结束以前紊乱不安的生活。

程宴跟他说过，电竞给了他一条不再污浊的命。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程宴一向不会醉的，可这次他喝醉了，他陷在柔软的红色沙发里，看着纸醉金迷的酒吧，脸上扫过五彩斑斓的舞台灯光，他拿起手机，叫程母来接他，他没成年，没法驾车，回不去。

其实他，原本可以不走的，可他喝醉了，硬是要在暴雨中回家。

“然后呢。”姜郗低着头，问道。

“出车祸了。”成哥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的右手再无法打电竞……阿姨……抢救无效……身亡。”

程母，便是简子安的母亲，血浓于水的姐姐。

“自此，程简两家关系陷入尴尬，程父差点一蹶不振，程宴……”

“生不如死。”姜郗情不自禁地接下了成哥的话，光是听他人讲述，她就已经感受到，无尽的悲凉，他的电竞梦，在暴雨中，就这样被摔死了。

她终于明白了，简子安说他是垃圾的原因，可她仍觉得程宴是最好的人。

……

“就算没有子安的事情，当年呢，你远走高飞。你以为，对不起就结束了？你能换回一条生命吗？那也是你自己的母亲啊。”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姜郗终于明白，程宴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那天下暴雨，老子看到他丫的，我一男人唰地一下就哭了，可他呢，连个眼屎都没留下来。”成哥沉声骂道，“他妈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吭，就他妈自己一个人扛着，扛了八年，扛到现在。”

姜郗的双手，紧紧握住，却又松开，手指猛烈地颤抖着，再握不起拳头来。

“谢谢你。”姜郗努力收敛自己的哭腔，很真诚地看向成哥，礼貌地扯了扯嘴角，“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

“举手之劳。”

成哥点了点头：“作为他的朋友，很多东西我并不能很了解，但是，有一点，我很了解程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你的时候，他已经把你当成了和电竞一样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更重要的。”

“是吗，谢谢。”姜郗将乱发理到耳后，月光下，她笑得恬静而灿烂。

“他永远不会失去我。”

他失去了电竞，可他永远不会失去我。

月光下，隔着白色的门，她似乎可以看到程宴坐在凳子上的身影，记忆穿梭倒流，她似乎看到那天雾气氤氲的操场上，他穿着烟灰色的连帽衫，冲着她，有意无意地笑。那一刻，可能就是在提醒她：

快，爱情来了。

推开门，医生穿着白色的大褂走出来，程宴只是旧伤突然复发，休息一个星期后，就可以继续直播了。

那一刻，姜郗开心地，拥入了程宴的怀里。

“妞，你这么开心干什么，怕我死了啊？”程宴有点招架不住，嘴上嫌弃着，可手已经开始抚摸着姜郗毛绒绒的头顶。这个小姑娘，他真的除了服软，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就是开心，怎么样？”姜郗笑。

“服了你了。”

远处，成哥决定退场，他本以为，这个小姑娘无法接受这样的悲痛，若是换做平常人，可能抱着程宴就开始哭。而这个小姑娘，却将这个事情吞了下去，笑得这么灿烂。

程宴的世界，开始有了光照。

“那你这个星期直播准备休假吗……”姜郗问道。

“休假？”程宴露出狡黠的笑，“我已经找到了代班的人选了。”

“老刘？”

“不。”

“成哥？”

“不。”

“那是谁？”

“你。”

Exm？？

到了直播时，姜郗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答应程宴的鬼主意……

直播间空前的搞笑。

堂堂三管烟，顶着这么著名的ID，竟然直播撞墙，破错方向，迷路，和夫妻之间的吵吵闹闹。

“出什么装备啊？”姜郗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案，她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晕眩。逛化妆品的时候反而没这种感觉，一打起游戏来，哪儿哪儿都不顺利。

而程宴，坐在姜郗的旁边，喝着鲜榨橙汁，姜郗今天盘了个丸子头，两鬓的碎发落在耳边，甚至可爱，程宴懒懒散散地伸出一只手，去玩姜郗的头发，有条不紊地道：“你买那个红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