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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秦先生/逢场作戏(出书版)(141)+番外

作者: 风染白 阅读记录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那个号我从不关机。”许莫然认真地交代着,那双早些年看起来像是小鹿一样晶莹剔透的眼这一刻还是那么亮,只不过里面隐约多了一丝轻愁。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许同志,要记得,你可是比我还小。”我打趣一般地说道,有些受不了许莫然这副表情。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看到,会觉得心里很沉重,而我就像是陷入疲倦期的人,只想平静地过日子,至少是在某一阶段,平静是我最需要的东西,我需要利用这些时间来沉淀一些事、一些情,以及心里那时不时就会跳出来的似乎能把人吞没的巨大的荒芜感。

心里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是空的,这个地方,需要慢慢地平复。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吱声,只是认真而严肃地看着我,最后低下头,重新拧动车钥匙,也不再看我,“注意安全。”他说。

我看着他的侧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侧脸的许莫然,一直都是这样绅士,从不过分威逼,小心翼翼却又恰到好处。

“嗯,我会的。”其实我想开口问问他那个所谓“未婚妻”的事。虽然我知道是假的,可是那一刻、那一刹那,许莫然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却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忽略,让人很难单单把它当成一个笑话。

但此时此刻,看着这张侧脸,这张有着完美线条却隐隐紧绷着的侧脸,我却无法开口,最后只是道了别上了楼。

电梯门刚开,我就看见等在楼层里的秦子阳。他穿的还是今天在vip包间里的那件黑色西服,只是领带已经敞开,随意地挂在那里,整个人比在宴会上多出一丝不羁,人又高又瘦的,比我走的那段时间要瘦得多,长长的影子在灯光下汇聚成一个点,换个方向又忽然被拉伸开。

莫名地我就想到了以前在美国的日子……

那次是去看一场钢琴演奏会,是郎朗在纽约的表演。我给他打电话,但因为他在开会中,所以一直关机。我手中握着两张音乐会的票,犹豫再三决定一个人去。因为走得匆忙,只留了一张字条压在平时他常用的写字台上。

也不知怎么的,那天他回去后就没在那写字台上办公,给我打电话又显示不在服务区内,于是他急了,开着车子在整个纽约四处寻找,最后只得回到屋子里去等,可我仍是没有回去。

我当时正一个人在纽约繁华的街道上晃悠,一会儿抬起头看看上面霓虹闪耀的灯光,一会儿看看穿梭的行人,就是不太想回去。听了钢琴曲后的自己像是被打了强心剂,整个人兴奋得不想回到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后来想给他电话时才发现钱包和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偷了,所有好心情都没了,整个人站在大街上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举目无亲,四处都是不同肤色、种族的人群,那种感觉糟糕透了。我蹲在地上把自己蜷起来,却没哭,虽然眼眶已经湿润了,或许一眨眼,就能大滴大滴地落下泪来,但我依然死死地压下眼泪,不让它们落下。

最后我站起来,大声地喊了一下。也许在中国,这会让人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但在各色文化汇聚的美国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有恰好路过我身边的人投来几道无所谓的目光。

在那一刻,我好像疯了一般地想要看到秦子阳。

但兜里没有钱,我跑着到了秦子阳他们上班的公司。因为是大公司,刚好在市区附近,到了那之后语言还是不通,只能理解个大概,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习英语。在大学时英语考试就是抄的,因为总有一些为了造福大家而存在的同学,我和她们混得好,最后考试总是无往不利。

最后折腾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电梯门刚打开,我就看到秦子阳站在那里,身材高高大大的,当时是冬天,脖子上还围着我送他的围巾,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亏他也戴得很高兴。

他看到我,一下子就拥了过来。

他说:“苏念锦,你去哪了?”

我被他抱得太紧,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我的钱包被偷了,手机也没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样子特别凄惨。说来也奇怪,我一直都忍着没哭,就算身无分文地站在大街上都没哭,到了他怀里却哭得一塌糊涂。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长时间?我以为……”

他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来。

后来哭得累了,我才想到这是走廊,于是挽着他的胳膊往门口那走。那时的影子就是这样,长长的,汇聚成一个点,再被延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