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焦黑的人影气息微弱。
“他死了。”慕青阳安静的说着，“你想结束这场折磨吗？”
四周的雷电噼里啪啦的落下，将慕青阳的侧颜映得苍白。
“死……吗？”她为什么会经历这样可怕的事？阁主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对，她也可以死的。
死了就能和阁主在一起了。
“是。”
那清越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她似乎听不到那些可怕的雷声，四周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她的呼吸声，黑暗中有光亮靠近。
光亮里，阁主微笑的朝她伸出手。
“月莘，和我走吧。”
萧月莘感觉自己想落泪，可眼中干涩，一滴眼泪也没有。
死了就能见到阁主了……
慕青阳将萧月莘的身体放平，微微叹息一口气。
他起身，看了一眼天空错落而下的雷电，毫无偏差的劈在萧月莘尸体上，眼底复杂无比。
萧月莘死了并没什么用了，只有……
百里芜欢死了，才是真正的结束。
他抬脚看了眼仙灵塔的发现，抿了抿唇角，转身往那边去。
也不知道欢儿是否安好。
那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应当会保护好自己。
慕青阳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眼底有暖流划过。
慕青阳没想到自己刚想着欢儿，这么快就和她相遇了。
芜欢看到慕青阳，也有些诧异。
她对慕青阳有一股很复杂的情绪。
“小舅舅。”芜欢嗫嚅了一声。
慕青阳嘴角的笑顿时扩大了不少，“我还以为你这丫头不认我这个小舅舅了。”
芜欢视线乱晃，没有和慕青阳对视，“你要去哪儿？”
“去仙灵塔。”慕青阳倒也没隐瞒，他看了容昭一眼，“结束这一切的关键，就在百里芜欢身上。”
芜欢愣了下，旋即才反应过来，“你要去杀了百里芜欢？”
只有百里芜欢死了，创世神复活无望，司篁就无法放出魔神了。
慕青阳摇头，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的慢条斯理，“欢儿，如何选择是百里芜欢的权利，我不会替她做决定的。”
“她不会选择的死的。”芜欢不知为何就是有这个直觉。
那个被她占了那么几年身体的主人，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相反，她很怕死。
“欢儿，我知你和司篁关系甚好，但是在大局面前，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在对的一面。”
芜欢神色一寸寸的冷下来，“小舅舅，何为对，何为错？”
慕青阳诧异的看向芜欢。
“对错从来都没有准确的界限，你凭什么觉得你做的就是对的？凭什么觉得我做的就是错的？”
“欢儿……”慕青阳失声。
这个他印象的种那个少女完全不一样。
他认识的那个少女，古灵精怪，偶尔有些小坏，可秉性却是善良的。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他忽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第510章 人家才是亲爹啊
何止是慕青阳觉得芜欢陌生。
芜欢也觉得慕青阳陌生。
她的小舅舅，没有心怀天下的大志，他的愿望很简单。
愿他所爱和爱他的人一世安康。
“小舅舅……”芜欢率先打破沉默，“我会站在司篁那边，如果你要阻止，那很抱歉，只能怪欢儿不孝了。”
芜欢眸光忽的坚定起来，这不是她的小舅舅。
即便是拥有小舅舅的记忆，他也不会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她的小舅舅——
早就死了。
死在那场屠杀中。
“欢儿……”慕青阳张了张唇瓣，喉咙干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良久，他才苦笑了一声，涩涩的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你可不要怪小舅舅。”
双方不欢而散，慕青阳去仙灵塔，芜欢去找司篁。
以芜欢对司篁的了解，他绝对已经知道自己从水云渊出来了，只要她往那雷电区一站，司篁如果不出来，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事实证明，芜欢猜得很对，她还没靠近雷电区，司篁就风风火火的从远处冲过来，一把抓着她，气急败坏的吼她，“疯了吗你？”
芜欢冷冷的打掉司篁的手，斜了他一眼，随后重重的冷哼，“我没疯。”
司篁脸上忽的闪过一丝无措，“小欢儿，你生我气可以，但是你不要拿你的命来开玩笑。”
“你还知道我生你气。”
司篁再次按住芜欢的肩头，芜欢皱着眉将他的手打下去，“别碰我。”
“小欢儿。”司篁有些无奈，“用过一次的手段我不会再用第二次。”
“谁知道呢。”芜欢和司篁保持着距离。
司篁将手收回去，站在那里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欢儿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他瞄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容昭，嘤嘤嘤，早知道就不把小欢儿塞给这只剑灵了。
好心痛。
容昭目光微冷，朝着芜欢走过来，当着司篁的面将芜欢搂进了怀中。末了还挑衅的看了司篁一眼，想把欢欢抢回去，没门，窗户缝都没有！
司篁心底已经在挠墙了，这只剑灵好嘚瑟啊！
“小欢儿……”司篁可怜兮兮的去拉芜欢的手，“别生气了嘛，我发誓，我再也不对你下黑手了，你想怎么就怎么，如何？”
容昭盯着司篁拉着芜欢的手，如果眼神能实体化，司篁那手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次了。
芜欢在容昭杀人的眼神中，甩开了他的手，容昭一下子就开心了。
司篁欲哭无泪，这次是把小欢儿得罪惨了。
“住哪儿？”芜欢顺势将手放到容昭手中，冷淡的问司篁。
司篁扁着嘴，小媳妇一般的指了指远方，“那边。”
“还不走？等我去里面逛一圈？”
司篁眸子顿时就亮了几分，约摸是觉得自己在去摸芜欢，不但容昭要打自己，芜欢也要打自己，他只得放弃。
司篁住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他用了结界，让这栋建筑物没有消失。
“小欢儿，坐。”司篁桃花眼忽闪忽闪的，讨好的看着芜欢。
“说吧。”芜欢倒有也不客气，“瞒了我多少事。”
司篁继续眨眼。
“别扮无辜，别想着骗我。”芜欢先一步端了司篁的念头。
“小欢儿，该知道的，你不都猜出来了嘛？人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司篁越发的委屈了。
芜欢眯了眯眸子，司篁赶紧补充，“关于盛世，是我威胁他的，我让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万神阵。”
见芜欢还是不满意，司篁只得弱弱的道：“抚江城的事，我是为了你好，你体内的那股戾气要么它征服你，那么你征服它，好歹你也是我养出来的，人家怎么能看着你就被那莫名其妙的玩意征服呢？对吧，所以我才……顺道……”
司篁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举爪子道：“千月的亲生父亲是鬼修，他从生下来就是半人半鬼，就算没有抚江城那次，他也活不了多久。”
司篁声音又弱了下去，“人家没骗你，小欢儿你要相信人家。”
芜欢皱眉，千月的身世竟然还有这一层？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看出千月体内有鬼修的血脉？
“小欢儿，千月小时候你给他喂了那么的草，掩盖了他体内的鬼修血脉。人家又没乱说……你那么看着人家干什么……”
她那是喂的草吗？
她喂的可都是上好的灵芝妙药。
“千月亲生父亲是谁？”
司篁摇头，“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芜欢嗤笑，“司篁，你在骗我，信不信我立马就出去毁了万神阵。”
“别别别，小欢儿！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连宁忧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鬼修是谁。那么久远的事了，人家哪有时间去查啊！”
主要是这和他没关系啊，查什么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