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弥散(57)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祁渊喘气的声音。
他在悲哀和愤怒中徘徊,渴望被拯救,却又自暴自弃。他像一条没有任何安全感的疯狗,对每一个人狂吠,无差别撕咬伸到面前的手。
如果封喉能为此与他闹个鱼死网破,他反倒会彻底释然,不过是永远待在密林之中,做一个孤独的邪神。
封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他无比确信自己将要面对一个迷途之人,会疯狂扭曲,会歇斯底里。可就算无法带领祁渊走出雾霭,他也想陪他走到最后。
“的确,我的菌化值高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每晚闭眼之前我都会想自己是不是看不到第二天的阳光。”封喉松了劲,手无力地放在身侧,“濒死的我还能为爱人做些什么呢?如果折磨我会让你觉得好受些,那就足够了。”
这时,蘑菇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封喉的眼前陷入黑暗,其它感官因此变得敏感,他隐约听见啜泣的声音,试图伸出手、靠触觉确认。
“祁渊?”
“你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祁渊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果然瓮声瓮气。
“当然。但你能不能先把灯打开……我是说那些蘑菇。”封喉察觉到祁渊正在他身上摸索,说话间已经找到了他汗衫下摆,扯动着,“我不像你,没有光我就看不见。”
“你不需要看见。”
封喉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他终于感到不妙:“你……你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第55章 胡闹
封喉只在最初阶段表现出抗拒,许是从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那种事、以及祁渊对他竟然真的有这种想法。
在彻底明白祁渊的意图后,他完全顺从了下来,纵容一切,漂亮的肌肉成了在对方手中肆意捏揉的软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封喉忍耐力极强。
他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哪怕是最动情时也只是蹙着眉头发出几声低沉的鼻息,或是茫然望着黑暗、轻唤祁渊的名字。
这反而让祁渊不爽。
他想看封喉痛苦,而不是带着包容和宽恕的意味,轻抚他的后颈。
承受几番发泄过后,封喉失去了意识。
祁渊也逐渐放松下来,趴伏在封喉身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
像火堆,却没那么炫目。
祁渊呢喃道:“我才不想当你家人……”
从阿蕈那里承载来的意志在颅内叫嚣,催促他快些杀了封喉,已除后患;从少年状态延续而来的思绪则倾向于劝他做些亲昵的举动,诸如亲吻、亦或是用蹭脖颈的方式撒娇。
但祁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对和封喉当下的相处模式很满意。
他既不会放封喉走,也不会跟他走,不会有所谓的“患”。同时,他不打算承认自己对封喉有任何感情寄托,支配和征服欲是最好的理由。
他有资格任性,因为封喉欠他。
祁渊意犹未尽地在封喉胸脯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串整齐的牙印。
类似这样的标记,封喉身上还有很多。
祁渊认为,等他醒来,一定会对这番欺辱般的行为感到愤怒。
可实际上,封喉的反应很淡漠。
借着从木屋缝隙散入的微弱阳光,他查看着那些渗出血的牙印。打算当做伤口处理,却想起背包已经在奔波中遗失,也包括其中的医疗箱。
于是他叹了口气,只好作罢,转而关注起被撕毁的衣服。
反倒是被冷落在一旁的祁渊生起闷气,冷嘲热讽道:“看来昨晚你还挺享受。”
封喉这才朝他望过来,看表情,似是想要争辩。但出于某种原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无视了祁渊的讽刺。
祁渊觉得自己的拳头又打在了棉花上。
“你为什么不生气?”他伸开腿,故意踩在封喉宽阔的胸膛上,作为挑衅。
结果封喉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被这么一问,祁渊愣住了。
因为凭着他对人类的片面印象,男人,尤其是像封喉这样强壮又孤傲的男人,是不能接受被别人上的。
可仔细想来,昨晚他确实没怎么挣扎。
祁渊开始思考,试图找到封喉平静的原因。
思来想去,他产生了一个离奇的念头:“难道你已经习惯了?我是说……被其他人……”
也对,当初木槿说过,封喉很有人格魅力。崇拜大军人数众多,很难说没有人捷足先登。
这下好了,反倒是祁渊自己越想越气,还一阵阵地发酸。
他撇着嘴盯向封喉,暗暗盘算如果得到肯定答复,要怎么惩罚他。
封喉显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跟上祁渊的脑回路,疑惑地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