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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话唠太子妃(112)+番外

啧啧,一口一个家里,这陈七还真是一心为了夫家呢,卿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怎么她这样掏心挖肺的为了薛家,薛家偏一心就要甩了她呢?

周宝璐越发看不懂了。她真不信东望侯夫人看不出陈七的计划来。

陈熙晴显然也这样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觉得蹊跷。

但陈氏是个实心眼儿,只得叫丫鬟扶了陈七,对东望侯夫人说:“我七妹确实欠考虑,亲家太太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七妹原也是为了你们家好。她跟七姑爷夫妻一场,想着筹钱给他多打点,能早些回京,也是人之常情,我虽生气,但想着姐妹一场,也并不愿和她计较,亲家太太哪怕看在她们小夫妻的份上,看在她孝敬了您一场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她娘确实够磊落啊,多少男人都做不到这样大方!

杨夫人听说,忙哭着道:“这事原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左了,想着老大和小九手里有银子,帮一帮姐妹,才出了这个主意,亲家太太生气,只管对着我,小七是个孝顺孩子,这么些年在你们家,您也是看见的,哪里有半点儿不恭敬的地方,嫁妆银子贴出去那样多,也没有说个不字,如今这一点儿小事,其实又不和你们家有关,您就要这样子,这也……”

这老太太越说越不像话了,哪里像是在劝和呢?曾氏连忙截住:“大姐姐说的有理,这件事原本也是因七妹心疼七姑爷所致,咱们家并不想要怎么样,那亲家太太想必也能体谅吧。”

偏东望侯夫人咬着牙不肯松口:“大姑太太是大度人,我知道,从来心地是最好的,这样疼妹妹,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连这样好的姐妹都能狠心算计,我但凡想一想,就觉得心里不自在。我们家人口多,如今小的一辈儿都在长大了,越发是要有长辈们做个表率的时候,如今这做的都是什么?为了点银子,竟是坑蒙拐骗,一家子骨肉之情都不顾了!叫孩子们看到,能学出个什么样来?由小见大,今日能哄骗姐姐,明日就能哄骗父母,就能哄骗我,再叫孩子们学了去,一家子乌烟瘴气,何时是个头?论起来,咱们过日子,也不用多奢靡,至要紧一家子和睦,我当着面儿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品格,只有搅的一家子混闹的!这样的媳妇,我如何还敢要!就是我们家老五,这辈子就是他没媳妇了,我也断不能由一个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儿!”

说着就落泪,确实演技一流。

这话说的陈氏倒是无话可说了,东望侯夫人一口一个品格儿,表示只是从这件事看出陈七的品格不好,并不为她到底谋害了谁,倒叫陈氏无从辨驳。

说起来,也的确看得出陈七品格不好啊。

可是这样的话哄得住陈氏,又哪里哄得住曾氏陈九,陈九是个暴脾气,当先就发难:“亲家太太这话听起来真是太有道理了,我七姐为着七姐夫,肯坑谋自己姐妹们筹钱给七姐夫使,哦对了,七姐昨儿个说,这两万银子里有一万是为着你们家七小姐出嫁置嫁妆摆酒预备的,七姐这样疼爱小姑子,还品格儿不好。那您老人家坑媳妇的嫁妆,逼得我七姐想出这样馊烂的没品格的招数,其实是坑咱们姐妹的银子给您使,您这品格儿倒是好的不得了,我瞧着,你们家孩子还真不能瞧七姐,得瞧着您学,才有意思呢!哈哈!”

温温柔柔,咬文嚼字的谈判顿时被陈九这‘哈哈’二字冲的七零八落,别人说不出来的,她都说的出来,压根儿不管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谁是来兴师问罪,谁是占了上风的,顿时把东望侯夫人说的再哭不下去,脸色铁青起来。

陈四立即就出来扮红脸,斥道:“小九,亲家太太是长辈,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还不快与亲家太太赔罪?亲家太太,小七其实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因心里急,又听了母亲的主意,才做了这样糊涂事来,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的,您以前不也常夸七妹孝敬长辈,明理贤良吗?不然,七妹到你们家才第二年,您就把家都交了给她,这几年来,东望侯府也是井井有条,外头谁见了不夸一声呢?”

其实在场的曾氏陈九都明白,东望侯夫人叫陈七管家,其实就是为着叫陈七贴嫁妆,府里的进项少出项大,东望侯夫人一两银子不出,她的孝敬却一点儿不能少,府里但凡要花钱只管说你当家,你裁度着办就是了,一派开明大方的婆母模样儿,陈七生不出钱来,只得往里贴。

陈七丈夫出息,越发要在外头铺路,公中不出钱,公婆不拿钱,陈七又只得拿自己嫁妆贴,这样蜡烛两头烧,不过三五年,就精穷了。

陈四说这话,自然也是暗示陈七是怎么没了银子要想这种招数的,可东望侯夫人丝毫不动容,反倒缓缓的看向陈四,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周宝璐心中莫名一跳,总觉得东望侯夫人这个表情似乎大有深意。与这个场面颇为格格不入。

说完了这句话,东望侯夫人转头对上陈旭垣:“还求侯爷体谅,大家伙儿体体面面的把这事儿办了也就罢了,至于贵府七姑太太的嫁妆,横竖她两个孩儿还在咱们家里呢,就当留给孩子们使,也免得麻烦。”

啊?周宝璐都惊了,嫁妆都不还?这东望侯夫人哪里来的这样硬的依仗啊?

☆、第82章 揭穿

八十二

东望侯夫人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就是曾氏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由的震惊了一下,见过和离的,竟没见过这样和离的,要和离不还嫁妆,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吗?

连陈熙晴都忘了哈哈了,彻底被震住了,好半晌才喃喃的说:“我是见过不要脸的,可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怎么就说的出来?”

更别提别人了!

杨夫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怒道:“天下人都给你算计完了不成?既要和离,那我们家七丫头的嫁妆你一个子儿也别想落下!你现在拿出来,即刻和离!”

只有曾氏目光闪动,频频打量东望侯夫人与杨夫人和陈四陈七的神情,很谨慎的并没有立即说话。

东望侯夫人那句话一说出来,已经是撕破脸的节奏了,也就是直到这个时候,曾氏才确信东望侯夫人不是为了别的东西在讨价还价,而是铁了心要甩掉陈七。

若是为了别的,东望侯夫人总会开个价,而不是这样子就把话说死。

而且,东望侯夫人此时一副笃定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蹊跷。所以曾氏一时并没有出来说话。倒是陈四姑奶奶陈熙妤,她也同样明白了东望侯夫人的意思了,见曾氏不说话,她这个亲姐姐没有不说话的,于是道:“侯夫人这话也未免太没道理,说我妹妹不好,定要和离,咱们家也没有怎么样,可这嫁妆,却没有留下的道理,我妹妹嫁过去五年,操持家务,孝敬长辈,生儿育女,这些且都不说,我陈家人也不是非要吃你薛家的饭,一年满破了花一千两银子吃用罢了,咱们且落个干净,余下的嫁妆却是无论如何要还回来的。”

没想到,东望侯夫人却冷笑道:“这话别人与我说也就罢了,顾少奶奶说起来,这干净两个字,竟不用提了,提起这两个字,我也替你臊的慌。”

陈熙妤浑身一震,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她心中隐着一件要命的事,时时惶恐,再是春风得意的日子,也抹不去这样的恐慌,这种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就是听到一两句好像是指着这事的话,也叫她紧张的了不得。

这个时候,她虽然还没明白东望侯夫人的所指,可心中已经下意识的恐慌起来。

曾氏静静的看着,心中已经隐约的有了点分数,东望侯夫人的有恃无恐,意有所指,陈熙妤的无意识的反应,都尽收入她的眼底。

她微微皱眉,知道今日只怕不能善了,刚要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却见周宝璐招手叫了自己身边的洪妈妈说了一句话,洪妈妈竟就轻手轻脚的招呼丫鬟们出去了,自己守在抱厦外头,一副慎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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