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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112)

向烽要是不想军纪有失,就得在这七天里把她安排明白了。

听亲兵通报叶争流前来,向烽面上并无征询之色,显然是明白叶争流的来意。他收起桌上的军要,抬手示意叶争流坐下。

不等叶争流发问,他便开门见山道:“左侧偏房已打扫过,你去看看,可能住得?”

叶争流当然没什么挑的,她不用看,立即笑道:“那多谢大师兄了。”

向烽若要留她在军营,肯定要分她个单间。这个单间在哪儿,周围的士卒心就散在哪儿,保不准深夜还会有人拼着挨军棍摸进来。

所以向烽隔壁是她的最佳选择。他是将军,身份够高,又是叶争流的师兄,名义也通顺。谁要是色胆包天摸进来——那他完了。夜窥主将住所,从古到今都是重罪,就是一个死。

只要向烽没有监守自盗的心思,叶争流可以放心得睡到吐泡泡。

领会到这份安排的好处,叶争流微笑着将目光投往向烽的方向,心想这位师兄真是好一个镇宅神兽,其作用堪比貔貅。等她有钱了,就找人打一个等身缩小版的向烽放在床头。

向烽交代过正事,便要下逐客令。不等他示意叶争流该走了,便听对面的少女隐晦问道:“说起来,大师兄,那个竹哨我也跟着学,没关系吗?”

向烽抬眼看了看叶争流,一低头便提起笔来:“无碍。”

他语气平静,只有字眼里透出森森杀机:“若有泄露军机之辈,下半辈子只能用那枚竹哨当他的舌头,所以没关系。”

叶争流:“……如果真的情报泄露,谁传出去的我不知道,反正一定不是从我这儿。”

停顿一下,她又委婉地提示向烽:“以后下午的每一门课,我都需要跟着上吗?像是竹哨那种课,我也未必要学吧?”

向烽这儿的便宜实在不好占,学多了没准要上军事.法庭的。叶争流觉得,自己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向烽刚刚提起笔来,一听这话反而又把笔杆放下。他瞳仁极黑,目光落在叶争流脸上,仿佛沾染着北国的雪气。

“你怎么知道,除了竹哨课还有别的课?”

叶争流缓缓眨眼:“唔,顺口说的?”

向烽不为所动,冷冷追问道:“你知道那个队伍是干什么的?”

对视十秒钟后,叶争流见瞒他不过,便自发败下阵来:“能猜到。这应该是师兄的一个尝试吧。至于做什么……我想大概是个,军队职业化技校人才培养方案?”

没错,叶争流在队伍里呆了一天,就大概猜出了向烽要做什么。

这些少年,要说他们是作为羽林近卫或者正规军校培养的,那肯定不可能,因为他们一无背景,二没经过严密的考核。

这些士兵多半出身平常,因此言语通俗,举止随意——上竹哨课的时候,大家盘腿坐着,还有人悄悄脱鞋抠脚丫子呢,别以为叶争流没看见。

但要说这些士兵就是普通的小卒子,那可真是欺负叶争流没当过公务员。

别的不说,带他们的队长就不是一般人。

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一个说话时逻辑清楚、言辞条理分明、为人幽默而不酸腐、还会在士兵休息的时候给他们讲历史小故事的存在,当个队长实在屈才了。

可见向烽对队伍寄予希望。

是希望而不是厚望,是培养而不是严加培养。这种特殊的培训方式,很快让叶争流联想到现代的技校。

换而言之,向烽就是觉得搞个黄.埔军校太困难,因此先做个攀枝花军事学院试试看。

其实关于向烽的这个尝试,连营里的一些将领都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只当是将军心好,分给小崽子们一些轻巧活儿。没想到叶争流才跟着队伍拉练一天,就被她直接看出端倪。

这也没办法,谁叫在叶争流的时代里“特种兵”这个名词早就不是秘密,九年义务制教育又那么稀松平常,人人有份呢。

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难免占一些学识上的便宜。

听到叶争流的回答,向烽那张一向说好听是波澜不惊,说难听是死水不起的面孔也有些变化。

叶争流回答时故意用了一堆这个时代的生词。但无需细辨其中含义,只看她的眼神,向烽便知道,她理解了。

实际上,不止是叶争流,在这一刻,向烽似乎也有了些微的理解——

他恍然理解了,为何解凤惜座下徒弟九百八十一个,只有这一个被师父另眼相看,能让师父点名来让他教。

叶争流还在揣摩向烽的脸色,就听这人问她:“那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随军训练?”

这个……叶争流也知道。

她叹息道:“我基础太差了。”

因为此前的经历,叶争流耐力是足够的,但是她的力量却不足。

换而言之,在荒原上忍饥耐渴,顶着毒辣的日头一走一天,她可以。

但要她爆发着跳起来,把胳膊举高高去碰姚明的鼻子,她不行。

关于自己的这个缺点,她在和杀魂对练时也感受到了,在向烽身上就体会得更明显。

所以向烽把她扔进军营里,是为了训练她的基础力量。

向烽点了点头,又突兀地问了一句:“今天累吗?”

这种关心的话,一旦经他冷淡的语气问出,怎么听怎么带着不祥之意。

叶争流的右眼皮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蹦迪,她咽了口口水,斟酌着回答道:“挺累的,但我一定能坚持下来。”

向烽便明白了:“还是不累。”

能在训练的间隙里想这么多事,他也觉得叶争流应该不累。

叶争流:“……”

不啊,很累的!快累死了!她绕城跑后半程几乎是爬回来的啊!

还有那个爬杆,她大腿都磨破了你听她说啊!

向烽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这一回是真的逐客:“我明天叫人送沙袋给你,你自己绑在四肢上,不够再来找我要。”

叶争流:“……”

见叶争流还不走,向烽有些意外:“莫非你现在就要?”

叶争流:“……”

叶争流一言不发,如同催命厉鬼一般,幽幽地飘出了向烽的房间。

左侧偏房被打扫的很干净,被褥看起来都是新的。要是没有之前向烽的那一番话,叶争流一定在滚上去的第一时间,瞬间陷入秒睡。

然而如今,她心里只有一片凄凄,简直毫无睡意。

叶争流安详地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黑猫警长,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忽然,她的卡册微微一振,仿佛里面有什么动静。

叶争流强打起精神,拿出自己的卡牌一看,发现起幺蛾子的卡牌原来是张籍。

张籍卡的二技能是个被动技能,“吃杜诗一日三匙”。之前她抽出卡牌的时候,上面就浮现出了一个不字。

而这一回,在“不”字的斜下方,卡面上又隐隐地浮现出了一个端庄的字迹。

那个字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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