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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211)

黄三娘沉着脸:“好,就算你没有权利指挥城内守卫,那你们少主也不行吗?”

说话间,那柄算盘又被她抄了起来,看样子很有往马登元脑袋上再来一下的架势。

“兵符不在我们少主手里!暗哨我们少主指挥不动!”

首领是真的急了,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你若再对我们少主动手,咱们便直接拼了吧!”

从他这个架势来看,是当真给逼到底牌尽出,连底裤都快保不住了。

指挥不动啊……

叶争流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马登元,心想:原来他爹也知道他的德行不堪担负大任,所以只给他配一个最简单的城主府当做任务,欺负欺负没卡牌的黄三娘罢了。

黄三娘先是沉了脸,看看被提溜着的马登元,这才缓和了表情。

“咱们都是做人属下的,上峰任性,你我白忙,我也知道你们的苦。

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们。现在,把地牢里的诸位师弟妹统统放出来,再带着你们所有的人撤出沧海城。只要做到这两条,我保马师弟平安无事。”

首领脸上又是燥急,又是愤恨。他跺一跺脚,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得承认,黄三娘说得对。

他们这些做人手下的,荣辱俱系于上峰一身。碰上马登元这种五行缺脑的小少主,他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办呢。

见他已经认栽,黄三娘手中算盘一晃,沉重的算盘珠子当啷一声,听起来好生不祥。

她修长的手指如盘珠一般,在那铁打的算盘上拨弄一气。

“从这里到地牢,一盏茶时间便够了。你们一去一回,把地牢里的众位师弟妹带过来,连着开锁的时间,再算上十之有二的冗余,我总共给你们四盏茶的工夫。超过这个时限,每过二十个数,我便折了马师弟一根指头。”

话毕,黄三娘用算盘边缘敲了敲身后账桌:“第一盏茶。”

啪嗒,她拨开了第一颗珠子。

首领本来还有话想和黄三娘理论,然而一听黄三娘的算盘珠已经清脆地响了两三下,便只得咬咬牙关,拔腿便走。

临走之前,他还是顾忌着马登元的安危,因此将屋里的卡者分了一半留下。

叶争流确实不太了解城主府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刚刚才把谈判大权交给了黄三娘。眼看这首领一溜烟的跑开,她方问道:“府里的诸位师兄师姐……”

黄三娘脸含不豫之色:“马师弟昨日办了场大宴,酒水可不怎么好喝。”

也是马登元自持身份,平时师门里就有人常捧他的臭脚,甚至让他在门里和向烽、黄三娘齐名。

大家看在他爹的份上,卖他三分面子已经习惯。

虽然最近城里气氛不对,黄三娘也派人提点着师门诸人最近都警醒一点,但马登元既然盛情相邀,他们也就去参了宴。

这就导致府里有一半战斗力高超的卡者,因为这场酒席直接翻船。他们在中了药后,当场被就近关押入地牢。

黄三娘:“……”

猪队友,带不动,自己玩蛋去吧。

至于剩下一半战斗力高超的卡者……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马登元带着一种风海城的卡者打将进来。西边的小院里至今血气未净,情急之下,黄三娘只来得及烧毁最重要的那本账册。

怪不得整座城主府一片漆黑,原来是大半的院落都空了。

“师父呢?”黄三娘回答了叶争流的问题,很快就急切地看向她:“师父如今怎么样?”

叶争流沉吟片刻,缓缓地抬起了自己袖口,露出手腕间系着的一块明净美玉,口吻如常地答道:“师姐放心,师父无恙。如今他正在城外,派我先回来安定城内事宜罢了。”

此言一出,留在屋里的几个卡者,脸上的表情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

在看到凤凰令那通体漾着轻光的水红颜色时,黄三娘的眼神就隐隐变了。

她轻吸一口气,从容笑道:“果然,我早知道城主吉人天相,都是这姓马的……胡说八道罢了。”

她一面笑着,一面把那沉重的铁算盘放回了桌上。

这把算盘实在太重了,它压得黄三娘袖子里的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发着抖。

……

解凤惜曾经说过,只要叶争流将凤凰令给黄三娘和向烽看了,这两人便知端的。

如今来看,凤凰令的颜色或许就是他们间约定的暗号。

当着屋里其余人的面,叶争流也不好安慰黄三娘。她只得语气轻松道:

“我这一路上,蒙师父教导良多,可谓受益匪浅。不止卡牌、剑法还有骑术,师父甚至还传我数衍之理,由一推百,十分了得。他让我回来以后,等有时间可以来师姐这里请教。”

黄三娘有点惊讶:“叶师妹年纪轻轻,没想到在数算上已经有这般本事。好啊,只要师妹这打算盘的功夫当真到家,那三娘必然扫榻相迎。”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很有默契地各自笑了一笑。

只是她们两个之间,一个人的笑容中已有下定决心的了然,另一个人的笑意里,却只带着暗含憔悴的苦涩。

解凤惜哪里教过叶争流什么数衍之理。

所谓的“由一推百”和“十分了得”,是叶争流在告诉黄三娘,她有着以一敌百的本事。等一会儿那首领把人领来,她就要直接动手了。

方才她留着首领不杀,是为了解城主府之围。

再等一会儿那首领把地牢里的弟子们都放了,而且还要带着手下们退出城主府……他们既然连人头都给叶争流集中好了,那她焉有不动手的道理。

不然难道还真把这些人都放出沧海城去?

那岂不是在给城外的向烽增加负担。

而黄三娘的回答则是在告诉叶争流:她虽讶异一个多月不见,叶争流怎么突然有了这般本事,但只要叶争流有足够的把握,那她就动手吧。

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扯了一会儿闲篇,四盏茶的时间便眨眼过去。

黄三娘虽然号称给首领留足了百分之二十的冗余,但是架不住此时天黑,首领对城主府又不熟路。等他气喘吁吁地带一众歪歪倒倒的师门弟子进到账房院子里时,黄三娘已经准备开始剁手指头了。

“手下留手!”

首领急匆匆地一声大喝。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在挽救什么留守儿童。

黄三娘停了动作,缓缓点头:“好,这是第一个条件,算你们履约。下一个呢?”

叶争流并未出声,尽管此刻没人会忽视她——她毕竟拿着马登元这种重量级笨蛋武器——但她也不再给自己增添存在感。

首领沉声道:“撤退简单,可我等出了城,你们要怎么把少主还给我等?”

叶争流心想:谁也没承诺过会把少主还给你,黄三娘先前保证的明明是让马登元平安无事。

不过到了这份儿上,眼前的首领愿意怎么理解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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