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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359)

“他自幼就被剥了卡牌。我怀疑是吞天会的手笔,所以想要查查此事。谁知道……有人去崂城的吞天楼找到了记录,却发现‘沧海城’一册里并没有关于猴猴的记载。”

至于叶争流还顺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什么的……那都是细枝末节了。

向烽闻言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片刻后,他有些突兀地问道:“那人查到了我的悬赏记录吗?”

叶争流愣了一下:“啊,没有……应该没有。”

“如果这样,那说明吞天楼之间的信息并不共通。”

向烽淡淡总结道:“当年我随师父叛出玄衣司后,有人曾对我的卡牌意动。”

他话语的末梢里,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气。

那曾对向烽卡牌打过主意的人,现在的去向也不必问了。

叶争流明白了。

关于猴猴卡牌的记录,如今说不准躺在哪个吞天楼里。

此外,只要慕摇光没有不做人地把叶争流的悬赏令挂满每个吞天楼,凭借地理位置的隔断,叶争流便暂时不会和吞天楼产生进一步的交集。

又和向烽交流了一些和军务相关的工作,两人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向烽所在的主帐。

那座房子和叶争流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没有差别,然而两人之间的身份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被向烽邀请进去稍坐的时候,叶争流心中升起了一种淡淡的物是人非之感。

空间布局没有变、整齐码在桌上的军务没有变、墙上悬挂的银甲没有变……哦,在书柜上。

书柜上放着一个眼熟的匣子,那是叶争流在被向烽送了十六个沙包以后,转而送了一匣白缨——对,就是第一次没送出去的那批——作为回礼。

这一回,由于叶争流城主的身份,也因为是向烽先送了沙袋,所以大师兄他没说不收。

见叶争流的目光定在那个匣子上,向烽也平静地投过去一眼,淡淡道:“很好用,我已经用了一层。”

不知为何,当向烽用那个冷峻如同利刃开锋的表情,说出如此大众点评般的话时,叶争流总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对了,大师兄,你知道沈飞明吗?”

刀锋般的冷峻被打破了,向烽的眉毛微微一皱,确认道:“雁山沈飞明?”

“不错。”叶争流一下子精神过来:“他很有名?”

“……”

向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起了寒光蕴蓄的眼睛。他一向很少有太过外露的情绪波动,因此每次露出这种微妙的神色,就格外吸引叶争流的注意。

“疏拓放旷之辈,疯疯张张,不知所云。”片刻以后,向烽启唇,削金断玉似地给出了这十四字评语。

“不过论其刀法,倒并未徒有虚名。我曾和他打过……交道。”

最后那个断句实在太过微妙,“交道”两个字像是后来才勉强补上去的。

叶争流听在耳里,实在忍不住怀疑向烽不是和沈飞明打过交道,而是和沈飞明打过。

真奇怪,以叶争流和沈飞明短暂的相处,他这人性格很好,人品也可靠,不知怎么会惹来向烽的嫌?

要知道,这可是……一贯不为外物所动的大师兄啊。

要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叶争流才能从某次意外中获知,向烽和沈飞明(单方面)的过节,来源于他们(并不)美好的初见。

沈飞明当时喝得半醉,捏着自己的酒葫芦靠在树下,对向烽吹了一个善意的口哨。

“嘿,兄弟,你这胸肌练得挺好啊。”

——当时的沈飞明这样说道。

…………

此时的叶争流,对于自己大师兄和沈大哥的过往,尚且一概不知。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凌晨,地图系统便刷新了瞬移次数。当天下午,叶争流按照往日的习惯,处理掉城主府内的公文事务,便从自己的卧室里直接跳转到了茫茫草原。

考虑到先前带着面具的模样被见过,叶争流这会儿便没戴面具。

幸好她在吞天楼里买了不少的易面果。

叶争流又拿出一个,和灵矿一起放到炉子里炼了,希望这回可以炼制出一张新的面具——难看也不要紧,至少和上次那张换个色系。

上次那个面具,不是叶争流说,实在是太阴间了点。

白天看还好,晚上看,啧啧啧。

叶争流甚至动过一个隐秘的心思,那就是,有朝一日她若擒到慕摇光,那就把这面具日日夜夜悬挂在慕摇光的床头上——镇邪。

在草原赶路期间,叶争流发现过不少衣服上绣着“吞天”标志的人。

叶争流私下猜测,他们应该是在对沈飞明展开围捕。

但如今一天一夜都过去了,以沈飞明的脚力,应该早就扛着自己的爱马逃得远远,这些人不过白费力而已。

不动声色地在心中黑了沈飞明一把,叶争流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离离之野的范围很大,叶争流之前被沈飞明带了一把,自己又赶了一阵的路,如今已经跨入离离之野的境内。

在两人同处于相同范围之际,杜牧卡的“牧童遥指杏花村”技能便可以派上用场。

熟悉的绿色箭头指引着叶争流的方向,她一步步踩着技能铺陈开的箭头,恍惚中竟感觉像是回到了浮生岛上。

当时的叶争流还很弱小,手里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卡牌。杜牧卡的“牧童遥指杏花村”是她最常使用的技能,而那个时候……

而那个时候,杀魂也在她的身边。

叶争流的故事,仿佛正是从一张杜牧卡开始。

而如今,她要用这张杜牧卡来找回杀魂,不得不说,这好像是一种命运的暗示。

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叶争流拨开面前已经遮挡到自己胸口的草杆,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清晰的狼啸。

叶争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此时,欲燃的夕阳正从地平线上垂落,半面天空的晚霞都被染上了火烧一般的颜色。一盘满月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极东升起,而传闻中的狼神之子,他踏着脚下的银狼,同时头顶日月,从目光所见的最远处,朝着叶争流疾驰而来。

狼啸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地变得清晰。

众狼们低声呜咽着,声音里蓄满了喜悦。它们同时为自己的首领感到高兴,并且不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少年快乐的呼唤。

叶争流终于分清,原来从始到终,传来的狼啸一直都是杀魂的声音。

她眼中的神采当即飞扬起来,两片薄唇轻张,想要喊上一声作为回应。

然而就在声音即将出口的一瞬间,叶争流忽然意识到,她把之前杀魂教给自己的狼语给忘了。

“……”

这种全凭不同音高,还有拖音长短组合而成的语言听起来十分相似,本来在记忆上就颇有难度。

特别是叶争流和杀魂分开后,便再没有人可以跟她复习狼语。

所以面对着杀魂炽热而真挚的呼唤,叶争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回应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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