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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374)

随即,叶争流又看一眼,神色渐渐纠结起来:“不过这砚台怎么有点眼熟……”

“从我这里买的。”黄三娘叹气道。

叶争流:“???”

黄三娘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了向烽一眼:“他没料到早晨会收到你的年礼。大年三十,他想配回礼,街上也早就没有铺子开门。大师兄本来想送你……幸好他还知道先来问问我。”

叶争流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妙之意,她忐忑道:“师兄原本想送我什么?”

“钱。”黄三娘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没买到礼物,打算直接把金子送你,让你自己买。”

叶争流:“……”

叶争流:“…………”

叶争流说句实话,办这事的要不是向烽,他可能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好好的一个年,被他给过的像是受贿现场,简直令人怀疑沧海城高层风气。

幸好黄三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中途救了个场,把自己的一份私藏卖给向烽,好说歹说地帮他凑够了年礼。

“——至于我和你白露小师姐的礼物,”黄三娘笑了笑,变魔术一般地按着叶争流的肩头,让她稍微转了个方向。

过了片刻,有什么叮当响起的东西,被黄三娘一左一右地插在了叶争流的黑发上。

叶争流伸手摸了摸,迟疑地分辨道:“玉簪和……步摇?”

黄三娘温和地笑了笑,抬手将步摇垂下的流苏穗子又调整了一下。

“是啊。今天小师妹正好十五岁,是及笄的大姑娘了。”

众人簇拥着叶争流坐上年夜饭的主位,碗筷未动,大家先举起了酒杯。

敬彼此,敬过去的一年,也敬无限充沛的未来。

叶争流仰头一饮而尽,眼前很是适时地浮现了一个弹窗。却是任务完成的标识,已经浮现在了系统面板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烛影摇曳,人已喝醉。

倒没有全都喝醉。

在场一共六个人,不过是喝醉了三分之一罢了,并不算什么事。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喝醉的这两个人,是叶争流和向烽。

黄三娘:“……今晚喝的是陈酿,师妹又喝得多了,我该给师妹拿果子酒的。”

猴猴则目瞪口呆:“大、大师兄的酒量竟然如此之浅吗?”

“是啊。”黄三娘头疼地用指节抵住眉心,“似乎是因为玄衣司戒律森严,一贯禁酒。大师兄入军中以后也恪守军令,从不沾酒,所以一杯就倒……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没想到小师妹今天高兴,喝了这么多。”

明如釉摇着头,表情莫测地拿起酒杯翻覆看了看,似乎在估量杯子的大小。

过了半晌,他才把视线投向向烽,幽幽开口道:“就连我三岁的弟弟,也不会这么快就醉。”

还是半神比较成熟,首先考虑的是在场诸人的安全问题。

他薄唇轻启,用出“和平之音”,率先宣告道:“酒醒之前,不会有争斗。”

裴松泉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战斗系技能。

这便意味着,喝醉的这两人是全桌的战斗力巅峰。

他们要是一旦拆起房子,那城主府今夜可谓损失惨重。

幸好两人酒品似乎还不错,醉酒以后虽然迷糊,但没有一点大打出手的迹象。

叶争流趴在桌子上不肯睡,喃喃念道:“我的蛋呢,那么大、那么大一颗蛋……大白蛋……”

寡妇黄三娘,也是全场唯一一个开过车的老司机,正耐心地哄她:

“师妹,你是不会有蛋的,而且只有一颗蛋那叫伤残。而且世上也没有白蛋,除非他妈生着生着突然没墨了。”

明如釉:“……”

猴猴:“……”

裴松泉:“……”

向烽则满脸都因为酒意染上赤红。他比叶争流表现得正常一点,除了目光涣散之外再无其他表现,虽然喝了酒,却也坐得背脊笔直。

所以当他呼啦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向烽有防范。

他忽然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手里居然还捏了一个空空的茶盏。

黄三娘原本在安抚叶争流,后来看清向烽所去的方向以后,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是,按照往年的习俗,年夜饭后,他们这些徒弟本来会轮番敬茶。

黄三娘歉意地对裴松泉笑了一下,追着向烽跑了过去。

她和向烽离开的那个方向,正是裴松泉之前送出铜钱时,曾经侧头隐晦看了一眼的地方。

裴松泉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又看了看醉得眼神迷离的叶争流,最终还是无奈一笑,起身代替主人家送客。

“天色已晚,我们回院子吧。”

也就是他起身相送的这一小会儿,原本趴着的叶争流便拔桌而起。

下一秒,她忽然原地消失。

裴松泉若有所感地回了一下头,脸色便微微变了。

他大步跨进厅堂中,只见满桌的杯盘狼藉,觥筹间却再也没有少女的影子。

裴松泉:“……”

等等,叶争流呢?

本来放在这里这么大一个叶争流呢?

她是变成蝴蝶飞走了吗?!

——————————————

叶争流现在在哪儿?

她正置身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被夜里的冷风一激,叶争流的酒意散去了不少。

她呆呆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慢吞吞地从材料格子里翻出了一支牛角哨。

这是上次来见杀魂的时候,杀魂递给叶争流的。

因为杀魂自己在草原上居无定所,所以他叮嘱叶争流,如果下次她再来到离离之野,那就吹响哨子作为信号。

叶争流鼓着腮帮子,把脸都憋的发红,却发现这哨子非常难吹,好像是吹不响。

叶争流:“……”

她似乎总在和杀魂相关的事情上搞出乌龙。

之前一起逃离浮生岛的时候,沙船就划不动。后来在离离之野上和杀魂相见,狼语直接忘记了。现在拿着一个牛角哨,居然还吹不响。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叶争流把牛角哨随手塞进怀里,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当宴厅中明亮的灯火褪去,草原的黑夜涌上,还在空旷旷的原野里吹着冷风,就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寒凉。

叶争流垫了一条胳膊在自己的脖颈下,眯起眼睛,近乎审视地望着天上那一轮弯勾似的月亮。

今生和前世,再没有什么能够比较的地方。只有一轮明月亘古不变,永远冷酷,永远温情,永远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上。

“明月思乡,我并不是真心想要读懂古人诗……”叶争流喃喃自语道。

叶争流伸出手指,慢慢地勾勒出了那个弯弯的轮廓,又胡乱地用手掌乱抹一通,将并不存在的痕迹尽数擦去了。

她有点呆滞地眨着眼睛,弯勾似的月牙就刻映在叶争流的瞳孔上。

叶争流张张嘴又要说什么,远方忽然传来了狼啸和猛兽跑动的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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