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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397)

叶争流:“……”

这炉子是已经被搞坏了吗,简直细思恐极。

安抚地拍了拍了拍炉身还微微发烫的黄铜炉鼎,叶争流关闭炼器页面,将“口蜜腹剑”托在手上。

“对我夸夸。”叶争流命令道。

木头制作的嘴巴一张一合,然后竟从里面吐出了慕摇光的声音。

它的漆色非常均匀,又做成Q版形状,既不会逼真到惹人厌恶,也没有过于夸张,以至于让人忘记它是个什么东西。

那张嘴巴说:“叶姑娘,慕某是真心想要跟你合作。”

慕摇光那温文尔雅的声音环绕耳畔,单是听着这个语气,就能让人脑补出他半分也不颤动的含笑眼神。

叶争流支着下颌,在听到这句话时,嘴角缓缓露出一丝冷笑。

下一秒钟,口蜜腹剑短暂地停顿了。

等它再张开时,从里面传出的慕摇光声音与先前分毫不差,简直像是在做普通话听力的考试录播。

它说:“叶姑娘,慕某是真心倾慕你。”

叶争流:“……”

叶争流面无表情地把“口蜜腹剑”扔进材料格子里,觉得这东西学废了。

炼器系统给出的物品说明,准是出了问题。

——小嘴巴能有什么坏心思?

——小嘴巴的坏心思,那可多着呢。

从这两个选项里择出一真一假,简直像是个巧克力味粑粑,和粑粑味巧克力的经典选择啊。

——————————————

黑甲营入城的第二天,这座本属于邓西国的城池就在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碍于街上那些来回巡逻的黑漆漆士兵,许多人还是不敢上街走动。

城市里大多数的百姓,在昨日中已经和他们打过交道。一开始大家都怕得要命,但等最开始的恐惧劲儿过去,缓一缓又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可怖。

最起码这些军爷讲道理。

泛黄的竹纸已经贴了满城。尽管大部分人不认识字,但就那么短短的几句话,敲锣的士兵们在城池里绕了几周,大家听进耳朵里,心中都有数。

这些黑甲的军爷们说自己不扰民,那就当真没有□□烧。

他们说自己不调戏妇女,果然,看到家中躲起的女眷,除了问上一句身份,甚至连小手都没有摸一下。

他们说自己不收百姓钱财,许多人想要花钱买个平安,追出门口把钱袋子塞过去了,都被人隔着院墙抛了回来。

而且大家虽然不敢上街,但左邻右舍悄悄一对消息,发现这黑甲军当真是秋毫无犯。

不知不觉间,许多关于临海城和黑甲营的消息,便在这座城中传开。

—“临海城,嘿,这两年新出的那个棉布,就是临海城织的。”

—“就那个可软的白棉布吗?我老娘一直想要一块,可比起麻布,那也太贵了些。”

—“也还行了,我听那些贵人们说,据说那白棉穿着不比丝差,但只卖丝帛一半多的价钱,还比丝帛结实。要是赶上一个好年头,咱们也未必买不起啊。”

临海城这两年来出了不少特产,棉布便是最接近百姓生活的一种。

相比之下,更加远销的竹纸,因为百姓平日里用不到,反而没有得到那么多议论。

除了临海城的东西以外,大家也忍不住要谈谈黑甲营。

想想那些士兵正在外面巡街,一众邻里说话也不敢高声,彼此对视一眼,都是静悄悄的。

有人忍不住吹牛皮道:

“看给你们昨天吓得那个样!我有亲戚就在临海城那边住,我可是听他说过,黑甲营里军纪非常严,这些军爷也都讲道理,不但不会随便对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动手,而且夏收秋收的时候,还会去地里帮忙割庄稼呢。”

也有人当场就吐了一口唾沫过去:“呸,昨天就你吓得那个德行也有脸说,嚎得我们左邻右舍都听得见,还以为你被怎么了。”

“好啦好啦。”很快便有邻居出来拉架,“你们都别吵了。临海城的事我也听过一些……就那个李货郎,你们都知道的。我从前还以为他是吹牛呢。”

提到这个“李货郎”,大家顿时都住了口。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的眼神,发现彼此居然都听说过这人的那一套“歪理”。

这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险些把临海城吹到天上去。

在他的嘴里,临海城是个只收三分半税、农闲时可以去工厂里找活干、女人都有织纺肯收的地方。

好像只要长了手脚,人也勤快肯听话,就不会有人在临海城被饿死。

对于这番屁话,所有人自然都不当真。只当这货郎为了给他担子里的那几个货抬价钱,什么谎都能说得出。

……不过似乎是听家里婆娘说过,那临海城的针是真的好用。买一根包着竹纸的临海针,缝起被子来省力不少。

还有他们那个纳鞋底的小锥子,锥子把儿上戳着一个小浪花的就是。

老邻居们对视几眼,忽然有人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那李货郎……没有在说谎呢?”

“没说谎?这世上还能有官老爷只收三分半的粮食税吗?”

气氛陡然安静了一小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在角落里嘟囔了一句:“昨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世上会有军爷不收你的钱,临要走了还跟你说声……”

“——谢谢。”

有人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这句话。

显然,这个平日里并不太常用的词汇,着实让街坊们印象十分深刻。

…………

对于城中百姓犹疑的心态,叶争流能够预料到。

但她暂时没有插手。

能插手的地方,她先前已经插手过了。

比如许多个“李货郎”。早在开战的半年前甚至更早,他们就作为舆论基础被投入了邓西国。不止是这一座城池,还有更深处的地方。

此时此刻,叶争流正由秦西楼陪着,在巡视城外的田土。

秦西楼是昨天下午随军而来的。

他一入城,先把剩下的军务混杂着庶务处理了,又把军中千夫长集合起来开了个短会,还精神奕奕地跑去俘虏兵营巡查了一圈,观察这些俘虏的精神状态,计划着怎么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

叶争流的那套手段,真是被他给学了个九分九。

等秦西楼把这些事都做完了,时间已经快要到二更天。他爬进军帐里,闷头便睡着了。

等早晨五更天的时候,秦西楼醒来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能陪叶争流出门巡田。

叶争流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秦西楼,发现他虽然熬了半宿,居然还是没有眼袋、不会爆痘、而且也没有出现毛孔粗大。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天然就比其他人白皙。仿佛是一群鸡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鹅蛋,艳压群芳不说,还比正常鸡蛋的颜色都浅上那么几个色号。

因为肤色的缘故,叶争流总怀疑秦西楼祖上可能有点外国血统。

秦西楼尚不知道叶争流在想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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