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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401)

他捂着肚子站在田埂里起不来,哎哟哎哟地叫着,差点一头栽进地里。

叶争流脸色阴沉,如同乌云盖顶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上。

秦西楼识趣地收起了所有笑意,他很是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又问叶争流:“那这位师姐……您后来怎么办了?”

怎么办?

叶争流的表情还是不太好看。

“我看她既然有蹲点我两个多月的毅力,也不是那种懒得干不起活的人。她不是说自己想要饭票吗?我跟她签了一份养老保险合同,然后把她打发到宣传队编曲子去了。”

“什么?”这个词汇过于新潮,秦西楼有点没听懂。

叶争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个养老制度。

正好宣传队那里正在组建文工团,好为日后的下乡活动预热——顺便一提,叶争流订下的第一出文艺汇演剧目,名字就叫做《棉花白了》。

等叶争流在邓西国推广棉花种植的时候,这出剧会派上它应有的用场。

秦西楼脸上还是带着未褪的笑意。

“那姑娘那么气人,我还以为您真就给她发张终生饭票呢。”

以秦西楼对叶争流的了解,那个师姐倘若真如愿以偿地被叶争流发了饭票,其实就代表着叶争流对她彻底失望。

她会和后宅那些宁愿死于笼中的鸟儿一样,成为依靠着别人的感慨和怜悯活下去的“杂质”。

提到这个话题,叶争流缓缓舒展眉头,叹了口气。

“她能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弹两个月的琴,说明不是不知道用功,只是从前把能耐都用错了地方……我问过了,是她家里从小教的不对。”

实际上,那个师姐的出身不太光彩。

所以在她的固定观念里,徒弟的关系不如后院牢靠,前任城主的后院,自然也不如当任城主的后院。

等到叶争流白纸黑字跟她签了一份契书,那个师姐就不闹了。

因为契书比什么都牢靠。这就和钱比男人牢靠是一个道理。

叶争流又想起她的一番高论,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的琴弹得不错,只是做事的方法从前学错了。我考虑了一下,不能对她不教而诛,正好文工团正在吸纳班底,以她的才华进到团里,也算恰逢其会。”

只不过,若去了团里还是从前那份态度,叶争流才真是要给她发饭票了。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一更半

在攻下邓西国的边境以后, 仅仅两天,向烽就再次带军开拔。

黑甲营主力军队分成两支,一支仍由向烽带领, 在前方打头阵。

另一支则由秦西楼带队,其中包括临海城这两年培养出的储备干部人才, 仍旧是押后跟随。

城池如今已经尽数由临海城派人接管, 向烽在这座城池里留下了部分驻军。不能跟随队伍移动的伤兵,还有少数看护客也同样被留在安全的城池。

至于城中庶务,底层吏员都是本地人, 对本地的情况也熟悉,所以暂时不会更换。

但数个重要的位置,都已经由储备干部,还有从临海城调来的新官顶替。

有句俗语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同样的情况放在临海城上, 便是强龙力压地头蛇。

一时之间,这些外来者反而将整座小城运作得服服帖帖,从上到下莫有不听令者。

毕竟人人心中都非常清楚, 这可和邓西王从京都调派下来的太守不一样。

人家太守是清贵门第,看不上这些庶务不说,而且也不怎么管城中的事。

但临海城派过来的新太守,却是个饱经历练的老辣之人。

他五官十分端正, 浓眉大眼, 看起来精神奕奕。

若不是他皮肤黝黑,身体又过于健壮, 看身材简直像个兵丁苦力,不符合当世的审美风尚, 倒也可以称他一句“美男子”。

这位新大人姓陈, 名讳单一个直字。

不少人都没想到, 临海城竟然调来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城主。

当这位陈直大人掀开马车车帘走下来时,望着那张似乎还带些青涩的脸庞,列队迎接的官吏们都忍不住在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紧接着,他们就见到了这位陈直大人的厉害。

城中诸多的账目,他只是当堂粗略地翻了一遍,便说出了个子丑寅卯来。这个人的嘴巴像是刀子做的,揭起面皮来刷拉一张,刷拉又是一张。

陈直端坐大堂,一篇一篇翻过眼前的账本。他差不多每翻个十页左右,就要问出几个致命的问题。

“负责统查上一年田地税的人是谁?”

“负责清点过去三年丁口的人是谁?”

“负责去年修补城墙,劳役调遣的人是谁?”

他的口吻听起来十分不善。

反正没有人在听见了这样的语气后,会天真地以为新太守是要掏出一块糖来哄大家吃。

几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吏站了出来,陈直看了看他们挂满忐忑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连做账都懒得用心做的账本。

陈直的心中充满了怀疑。

他严重怀疑前任太守的脑子是不是在泔水里泡过,不然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糊弄都看不明白。

数学啊,多简单的数学问题!

那个太守是不是连区区均输都看不懂啊!

陈直冷下一张黑脸,对于这些连账本糊弄都不糊弄一下的家伙,他根本就不必给脸。

于是乎,当着众官吏的面,陈直就命令差役把几个负责人拉下去,剥了官袍,而且每人打了二十板子。

——此处的差役由黑甲营调动,临时充当。打板子的力道是军棍的力道,每一下结结实实,砰砰的肉声几乎听的人心惊肉跳。

满堂官吏坐立不安。

昔日同僚在门外的哭喊声,以及木头敲在皮肉上的沉重击打声,一下一下,几乎是同步地敲进了满堂官吏的心里。

望着这一排宛如肾虚的脸色,陈直心里和明镜一般。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早先的那个太守,他是一个得到消息直接弃城逃跑的货色。在他的手底下当官,大家的屁./股自然都没有擦干净的。

不过……还是得留着这些人干活。

只要没有贪得像前面那几位那么过分,又没有糊弄得如同前几位一样惊人,陈直暂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欲秋后算账,往后有的是机会。

这举止落在众人眼中,便是新太守没有继续追究众人的过错。

甚至他还很懂得做人情,精准地挑出了数个平日里本分肯干的人,不吝言辞地褒奖了一番。

这一通“大会”开完,几乎所有人背后内衫都快被汗水浸透。

没被当堂压下去的吏员们,只需想想自己从前贪污的数目,后背就觉得凉飕飕的。要知道,他们离皮开肉绽地趴在下面哭,可就差这么一点点啊。

反正会议以后大家交流心得,全都一致认为这位新来的陈大人,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他一手棒子一手枣,流程看起来非常娴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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