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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553)

叶争流的声音轻得出口即散,却仍然像是三军对垒时的号角一般,结结实实地落入每一个该听到的存在耳中。

刹那之间,涌动的黑风密密麻麻朝着杀戮之神直扑而上,那浓厚的颜色和流动的状态,大概只能以“层”来形容。

不过短短数秒,杀戮之神巨大的身躯居然被浓郁的黑色遮掩到再看不见。叶争流作为旁观者站在一旁,感觉像是亲眼看到漆黑的丝绵一道道缠为蚕茧。

漆黑一片的阴风里,杀戮之神传出几道尖锐而剧烈的啼叫,随后那声音又渐渐淡了。

叶争流转过身去,仰头凝视着杀戮神域里的天空,还有天心里那枚血红一片的月亮。

不知是叶争流的错觉,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叶争流总觉得,在打完这一场后,月亮里那股猩浓的赤意,瞧起来都比刚刚钻进神域的时候淡了似的。

神域一经落定,未经神域主人之手,便极难发生变化。

所以,与其说是月亮的颜色变了,还不如说是叶争流的心态变了。

叶争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她仿佛是把积年的旧故事和陈旧的怨结一起,都在这一次呼吸间涤荡了个清楚。

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掌心里粗糙细密的纹路,叶争流在心中暗想道:如此封印了杀戮,才算我没有辜负自己登临这片世界的前三年。

而那之后嘛……

双掌合拢,叶争流把手心贴在一起搓了搓。

于是,不少细碎的皮屑,连同此前在神域里沾上的飞土一起,就这样从叶争流手心里簌簌飘落了。

恩尽报,仇尽偿,这才算是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

如果应鸾星此时混在十万鬼众之间,看见自己虔信的神明,以一种和他相同的方式被叶争流终结,想来也没话能说吧。

朝着离开神域的方向迈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叶争流猛然顿住脚步。

她仍然背对着杀戮之神没有回头,只有右手朝着对方的方向招了一招。

过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神秘的呼唤一般,一大把一大把漆黑似墨、羽管中空的修长鸟羽,还有一大团一大团聚拢在一起,细细的、绒绒的、一看就非常保暖的细羽绒毛,在几个黑影的托举下,一路鬼火似地飘着,挪动到了叶争流眼前。

叶争流伸出手指,试探性地在那丛羽绒里一探。

下一秒钟,她就开始希望拥有一件羽绒服。

“这个份量,大概不止能炼出一件……没准人人有份呢。”叶争流捏着那个绒团,喃喃自语道,“哦对了,裴先生上次是不是说过,他更喜欢吃鸡?”

既然如此,肯定少不了要给裴松泉带回去一对翅尖,一对翅中,一对翅根,还有一只……鸡,唔,鸟冠?

第314章 第三百一十四章

把农副产品分门别类地在炼器格子里打好包, 叶争流终于离开了杀戮神域。

离开神域之后,叶争流先给身在远方的解凤惜发了个信号。

信号虽然简单,但其中代表的意思却十分多样。

如果根据情境翻译一下的话, 大概就是“杀戮之神已经被封印,只要完成之前说好的工作, 师父随时可以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免票参观”之类的话吧。

当然, 出于一个关门弟子对自己师父应有的了解, 叶争流认为, 解凤惜有极大可能在做完他负责的主要工作以后, 中途直接甩手跑路。

最后的那部分收尾工作, 肯定又会变成自己和大师兄的事。

思绪在这种可能性上停留了几秒钟, 叶争流就甩甩头, 停止关于此事的纠结。

——算了,凑合过吧,还能再重新拜个新师父咋的。

最多回去以后她加班呗。

随后,叶争流打开了地图系统,手指一敲, 当即启动了瞬移功能。

不过,叶争流定好的传送地点却不是位于沧国的大本营, 而是淳州芳华城。

是的, 关于杜甫卡“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个技能,叶争流还有一个实验要在芳华城做呢。

————————————

近日以来, 芳华城的秩序, 主要便是由茹娘和丁宿双双确立和维持。

丁宿就是秦西楼认下的义弟, 已经在叶争流身边干了三四年的秘书,最近又被叶争流调进黑甲营。

丁宿虽然还很年轻,但在为人处世上颇有乃兄风范,军中上下对丁宿颇有好评。

正因如此,芳华城这里,叶争流才放心交给丁宿看管。

芳华城内,茹娘和丁宿可谓各有分工,各管一半。

茹娘管着城中女人原本的那部分,丁宿管着黑甲营兼新开的剑阵营。没过几日,白露又带着一批确定出师的看护客、还有叶争流提前选定好的老师们,和上述两人在芳华城碰头。

自那以后,这三个人,以及他们身后代表的群体,便构成了芳华城内如今的三角格局。

……

叶争流才自城中一露面,当即就获得了三倍的欢迎。

茹娘带着满城女人支持许久,如今一见叶争流,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白露小师姐是所有人中最为纯澈的一个,她和叶争流许久未见,如今终于相会,表情一秒钟切换到高高兴兴的档位。

至于丁宿,自不用说,他本来就是叶争流身边的秘书,论立场简直纯到不能再纯,只差没时刻在脑门上贴一张“沧王心腹”的纸条表明身份。

叶争流和白露小师姐说了会儿话,表扬了丁宿近来的工作,又把传讯灵器塞给丁宿,让他给自己义兄秦西楼打几个视频通讯。

做完了这一切后,叶争流抽出一整块的时间,用来单独和茹娘细谈。

几乎房门刚一关上,坐在叶争流对面的茹娘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终于把您盼来了。”

“唉,之前有更紧急的事忙,分不出身。”叶争流略带歉意地对茹娘一笑,又关怀道,“你和城中的姑娘们,近来都过得怎样?”

对于黑甲营的军纪,叶争流还是有信心的。

假如有人触犯军规以后,没有被降级、没有挨军棍,脑袋也没有挂在营地的立柱上,那么营门口的立柱上,明天挂着的就是徇私的负责人。

一提到黑甲营,饶是茹娘也不由得眉头一松:“虽然城中大半都是女眷,但军士们不曾犯戒。偶尔有一两回冲突,丁将军也该罚就罚了,没有手软。”

“这就好。”

叶争流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茹娘更关心的事:“你想问我对于她们接下来的安排,是吗?”

茹娘编贝似的牙齿轻轻抵住嘴唇,她点了点头,态度柔软却又坚决。

“芳华城的情况比较特殊,这里之前的运作,一直是靠……唉,咱们都知道。”叶争流叹了口气。

“流民中向来以男人居多,安置他们的话,不是流民营,就是开荒地、修堤坝、做官方工程,此外还有临时工厂,以工代赈。芳华城的话,却不宜照搬这套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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