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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577)

酒席具备,满座亲友拾起筷子,共赏此时天间一轮月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叶争流将食指和拇指扣了个圈,比了比天上那轮清圆的玉盘,忽然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解凤惜注意到了她这不自觉的走神,从席上抽了根干净筷子,在玉盏上敲了那么两敲。

一般来说,这种亲友相聚的热闹酒宴上,都是要玩游戏的。

叶争流回过神来,颇感兴趣地盯着解凤惜的动作:“要作飞花令吗?”

一个诗词爱好者正跃跃欲试。

“飞花令普通了些。”解凤惜眯起眼睛,慢悠悠地笑道,“依我看,不如我们在座之人,一人说上一句真话或者真心话。若能令在场诸人拍案叫绝,其他人就喝酒。如果一个叫好的也没有,就让那人自己喝好了。”

在场一半之人都是出自解凤惜门下,一个席间游戏,他既然提议,大家自然不会反对。

也是巧了,掷骰轮到的第一人,正好就是叶争流。

叶争流想了想,端起酒杯先敬了席上诸人:“能和大家相遇至今,确实是我此世的幸运。这一杯酒,愿与诸位同饮,往后的日子里,也自当和诸位同行。”

听了这番话,大家纷纷相视一笑,目光流转之间,回忆起了彼此走来的那些岁月。

第一道酒令,满座之人全都喝了一杯。

饮尽杯中酒后,叶争流特意朝大师兄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好,虽然现有工艺已经可以支撑蒸馏酒的酿造,但今天晚上,他们喝的酒,度数都不高。

其中向烽喝的那种,是所有酒品里酒精含量最低的那种,基本上可以被划分进果子汁的范围里。

圆桌不分座次,下一个就轮到叶争流身边白露。白露只冥思一想,很快就道:“那就希望大家都不必找我看病,三娘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更好吧。”

这愿望虽然算不上“绝”,却也足够朴实。坐在对面的黄三娘微微一笑,冲白露举起了酒杯。

按照座位排序,第三个便是解凤惜。这游戏是由他提议,他显然也对此早有腹稿。

只见解凤惜沉吟片刻,悠悠说道:“上一次去见杀戮之神,让我得知了一桩事情。”

说话时,他的眼风似有似无地朝叶争流的方向飘去,那薛定谔的一眼,顿时令叶争流想起了一个十分玩球的外号。

叶争流:“……”等、等等……

只听解凤惜思索道:“一个名字。”

叶争流:“……”这好像,这好像就是……

解凤惜一锤定音:“一个外号。”

叶争流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先、先暂停一下。”

解凤惜疑惑地朝叶争流投来目光:“咦,你阻止为师做什么。莫非我的关门弟子有重要的事也告诉为师,就像是——‘以后再也不会抱一堆欢喜观、吞天楼、玄衣司相关的公务来让为师做’的这种好消息吗?”

叶争流:“……”

对于这场师门内部的戕害,在场之人全都看得津津有味。

席上有一半人不便参与解凤惜师门内部事务,至于另一半有资格参与的人,对凤凰和叶莺互相啄毛之事,颇有一种喜闻乐见之情在里面。

叶争流沉痛道:“那你直接公布吧。”

反正她可以社死,但解凤惜不可以不加班,这是叶争流的最后底线!

想想历代帝王,有人外号“祖龙”、有人外号“二凤”,有人外号“野猪”,还有努尔哈赤,名字直译成汉语根本就是野猪皮的意思。

相比起来,玩球的小夜莺这个外号怎么了?至少它听起来很可爱啊!

解凤惜:“……”

对于叶争流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解凤惜十分感慨。

“颇得为师真传”——解凤惜语。

于是,在外号揭晓后的欢声笑语里,除了倔强的叶争流外,几乎人人都举起了杯。

解凤惜以后是黄三娘,她许诺自己会好好治病,即使被开了再多的玄圣砂,甚至以后要开望月砂、夜明砂、鸡矢白、五灵脂都会按时喝药。

要知道,三娘虽然治病态度比较端正,但治病行动向来十分落后。如今听了她的保证,感动得叶争流和白露当场就干了一杯。

随后,是裴松泉态度温和地夸赞了在座诸人,秦西楼绘声绘色地讲了个笑话。

猴猴则坦白,他虽然有传过“北斗仙风流过人”的相关流言,但关于慕摇光辗转在诸神之间,流了又怀怀了又流流了又怀的那部分,完全是吕厚德操刀的。

明如釉则有些忧郁地表示,他前些日子发现有只猪的红线居然牵在了麦苗上。

本来,他还指望可以获得什么新奇物种——比如说种在土里的老母猪之类的,后来才发现,那似乎只是猪的问题。

那只猪好像是猪群里的恋物癖。

说到这里,明如釉遗憾地叹了口气,看起来百般惋惜。

在座的每一个人:“……”

大家交换了几个眼神,联想到明如釉可以使麦苗和猪跨物种怀孕的可怕世界,纷纷决定为他的不成功喝上一杯。

如此轮换一圈,终于到了最后一人,也就是大师兄向烽的身上。

向烽酒量确实浅的惊人。

哪怕别人都喝普通低度数米酒,他喝果子酿。别人一连喝了好几杯,向烽一共喝了不超三杯,他也仍然两眼发直,晕陶陶地醉了。

鉴于平时不醉的时候,向烽说话就已经非常惊人,现在将军醉酒,几乎桌上每一个人都屏息而视,想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向烽钝钝地思考了一阵,很快,他从在座诸人里挑选出了一个幸运……咳,就算是幸运吧,观众。

向烽说:“小师妹。”

叶争流:“……”

叶争流开始拼命地回忆,自己究竟有没有第二个“炸蛋的缝叶鸟”之类的外号,可以用来再社死一回。

向烽认认真真、一脸严肃、丝毫不符合他说出的那句话氛围地问道:“小师妹,大家都等很久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

“……”

此言一出,现场先是一静,随即便陷入一片欢乐之中。

以秦西楼为首,猴猴黄三娘几个平时就生性诙谐,喜欢笑闹的,纷纷赞扬起向烽的本领——真不愧是向将军,战场上一击毙命,取敌首级;酒桌上也一矢中的,开口就问到关键问题。

这句话确实值得一个“绝”字。

一时间,从解凤惜到明如釉,满座之人,纷纷调侃地朝叶争流看了过来,然后再喝上一杯。

在连续经受目光洗礼以后,叶争流自己也禁不住笑起来。

她无奈地瞧了身侧向烽一眼,开玩笑似地想道:想有钱以后也没给大师兄买一本《说话的艺术》,这确实是我的不对。

随即,在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祝福、打趣的眼神里,叶争流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问题。”叶争流笑道,“确实是令我……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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