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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3)

现在江影他自己也知道了。

他低头,按住宋栀栀后脑,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舌尖抚过那被冥昭划破的血痕。

宋栀栀知道自己被冥昭砍了一刀。

她没感觉到痛,只是麻痒又冰冷。

当江影埋头,唇贴上她脖颈尽处那道伤口的时候,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宋栀栀鼓足了勇气,想要挣扎,但她却感觉到了江影舌尖有着些微的热度,竟是温暖的。

他……在给她疗伤?

真的离谱,到底是谁在ooc!

宋栀栀紧攥在身侧的手被江影举了起来。

一个黑色的图腾不知何时浮现在宋栀栀右手白皙的手腕内侧。

这图腾婉转绮丽,形状诡异,如一只微睁的眼,就连线条都仿佛是悬着一口游丝之气勾勒。

伤口治好了,宋栀栀平静下来。

江影松开了她。

宋栀栀低头看自己被江影翻开的手腕内侧,与图腾上微睁的眼对视。

“怎么会这样?!”宋栀栀崩溃了。

她身为这书的作者,书里出现的所有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用她聪明的小脑瓜想的。

所以这图腾她当然认得出来是什么。

“锁灵咒,我怎么会中这玩意?”宋栀栀心想这真的是离了个大谱。

江影一手撑着下巴,半靠在榻上,垂眸看着宋栀栀,纤密的睫投下阴影,神情莫名。

“我身上有。”江影半掀眼皮说道。

早年江影还被灵祇神教控制时,因他体质特殊,对蛊毒咒法无比敏感,便在他身上施放许多不同种尚在实验中的咒法。

这锁灵咒便是其中之一,严格来说算是半成品。

灵祇神教害怕江影反噬,用封魔咒文控制他还不够,还想要研究出能够与施咒者性命绑定的咒法。

简而言之,灵祇神教想要研究出施咒者死去,受咒者就会一同死去的咒法,让江影就算死也要死在灵祇神教之前。

但却失败了,这咒法最终呈现的效果最多只能达到身受咒文的双方交换身体上的负面感受,生命强行绑定在一起而已。

江影死,另一人也会死;另一个人死,江影也会死。

这咒法性价比太低,灵祇神教没打算触发江影身上的锁灵咒,就这么让他在江影身上存在着。

谁也不知道它的触发方式。

宋栀栀也不知道,她就这么随手一写以体现江影这反派真的很惨,谁知道这玩意怎么触发。

但现在她知道了。

毕竟咒文要以“交合”这种方式触发,也并不罕见。

宋栀栀猜想,方才她是真的要被吓死了,过度恐惧也是会死的,刚刚四舍五入快要被吓死的是江影自己。

所以他才勉勉强强叫她不要怕。

宋栀栀很少受伤,毕竟现代社会很和平,医疗技术也高,虚弱如她穿毛衣的时候被静电点一下都要嗷一声。

如果被砍一刀是“痛”,到宋栀栀身上就是“好痛好痛要痛死了救命啊。”

宋栀栀猜,刚刚感受到她被冥昭划了一刀痛感的江影心里一定在喊“好痛好痛好痛要痛死了不就被划了一刀吗她怎么这么虚弱。”

所以江影才大发慈悲还帮她疗伤。

这个自私的狗男人,hetui。

宋栀栀将方才的诡异事件顺了一遍下来,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意识到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江影是要被她写死的,现在他俩已经锁死了。

她宋栀栀岂不是要跟着他一起死?

搞什么,她死了的话那这本书大结局谁来写?

好他妈离谱这事。

“这事怎么办啊好兄弟。”宋栀栀知道现在江影不能对她怎么样,他连吓都不敢吓她,毕竟她真的能被吓死。

于是她态度嚣张起来。

宋栀栀拖过一旁的凳子,坐到江影面前。

江影一言不发。

他心中存着的疑惑,其实比宋栀栀更多。

但江影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到底怎么才能把宋栀栀给杀了。

要杀了宋栀栀,只能想办法先将锁灵咒解开。

宋栀栀端坐在凳子上,盯着江影瞧,目光在他半露的胸膛上掠过。

她也在想一样的问题。

江影这逼现在这么嚣张,他一定想不到再过百年,他就要去领盒饭。

在江影死之前,她要想办法将锁灵咒给解了,然后赶紧把他写死。

江影抬头,血色的眸撞上宋栀栀故作乖巧的目光。

“你血厚防高,我细皮嫩肉,这锁灵咒咱俩绑着肯定是你吃亏对吧。”宋栀栀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与他讲道理,“要不你出工我监工,咱俩想办法把这咒给解了?”

江影轻嗤。

许久许久,久到宋栀栀歪头快要睡着的时候。

他闷闷“嗯”了一声。

好他妈屈辱。

宋栀栀朝江影伸出小拇指,极为幼稚地跟江影说:“来,拉一下勾勾。”

叠词词,恶心心,宋栀栀知道江影最烦这个,但她现在没啥耐心玩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救赎游戏。

见识到江影有多变态的宋栀栀只想赶紧把咒解了,然后给他一拳。

刚好江影碰巧想得跟她差不多。

宋栀栀的小拇指不断靠过来。

江影苍白的指尖极不情愿地动了动,与她的指尖碰到一起。

暂时安全了的宋栀栀发现自己可以写剧情的手机屏幕亮了。

码字软件里的文字多了一段。

是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客观描述了方才的所有事。

“江影与宋栀栀约定,一同想办法解咒。”

最后一行便是刚刚发生的事。

宋栀栀心想这玩意还挺好,还不用自己码字,解放双手。

她研究了下自己的手机,只能打开码字软件,连小游戏都不能玩。

宋栀栀没事可干,开始整理衣服,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帽子上的兔子耳朵被江影拽了一只下来。

她有点生气,正大光明瞪了一眼江影。

江影低头把玩着手中记录年月时间的铜制月轮,根本没给她眼神。

单方面挑衅没得到回应的宋栀栀“哎”了一声,试图引起江影注意。

她一边低头试图把自己睡衣帽子上的兔子耳朵接回去,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所以——昨天晚上疼的是你还是我?”

江影:“……”

他紧抿着唇,抿成一条危险的弧线。

江影起身,原本收敛了的气息铺陈开,令宋栀栀肝胆欲裂的杀气又笼罩在她身侧。

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宋栀栀感觉到周身发凉,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影将手中月轮抛到宋栀栀面前,径直走到厅前,推开房门。

宋栀栀第一次见到这坠成墟渊之后的灵祇圣城的模样。

门外便是悬崖——这屋子可能是城中唯一完好的建筑了。

一轮血色残月当空,发着奄奄一息的光。

就连这一弯月光都快要消失。

宋栀栀面前的铜制月轮骨碌碌转着,最终停留在“朔月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