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亚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将希迪尔尽快打发走,他好倒了手中这烫手玩意儿,冷不丁眼前多了这么一个黑檀木匣。
下一秒,啪的一下,木匣被希迪尔打开。
那被朱红丝绒垫盛放着的珍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弥亚眼前。
那是盈盈如水波一般沁人的水蓝色。
似宝石又并非是宝石。
似玉又非玉。
圆润光泽,通体通透,光线折射出浅浅的荧光。
质地触感如玉般温润,比玉又稍软一些,更罕见的是其本身竟是有着如人体般的暖意。
这个让人无比震撼的价值连城的珍宝的亮相甚至将经历过无数波澜包括天崩地裂的弥亚整个人都震在了当场。
他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目光更是一片呆滞。
而就在房间里鸦雀无声的这一瞬间,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弥……”
因为得知弥亚提前回到帝都的消息于是大晚上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萨尔狄斯抱着给对方一个惊喜的念头,没有惊动任何人,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弥亚的卧室。
当他兴冲冲地推开房间时,一抬头,就看到了房间里的两人。
呆滞石化中的弥亚。
手捧黑檀木匣神色意味深长的红发怪盗。
以及,盛放中在红丝绒垫上的,那价值连城的,似宝石又似温玉,精心雕琢打磨成的某不可描述形态之物…………
第246章
屋外不知何时彻底黑了下来。
云层越发厚实, 阴沉沉地压下来。夜风越来越大,却再也吹不动其分毫。
本就不大的弯月彻底被漆黑的乌云挡住,大地不见一丝月光。
被暖黄的灯光充斥着的卧室里, 红发怪盗将手中已经打开的黑檀木匣往弥亚那边递了递, 那精雕细琢打磨出特殊形态的价值连城的珍宝安静地躺在朱红丝绒垫上, 折射着灯光散发出温润且晶莹如水波的光泽。
弥亚呆呆地盯着它, 目光错愕,一脸懵逼。
唇张了一张, 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被自己的礼物惊成石化状的弥亚,希迪尔目光一动,挑起他那双多情诱人的桃花眼,轻轻凑近对方。
那双微微眯起的眼中透出的眼神,看似正经,但又掩饰不住地透出几分戏谑且看好戏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在故意唆使小孩子做坏事的反派人物。
“这个……你懂的吧?”
明明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但是为了营造出那种对话的气氛,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以自己用。”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希迪尔声音进一步降低。
那控制不住隐隐上扬的唇中发出一点微不可闻的声音。
“也可以……用在那人……”
但是, 很不凑巧。
就在迷茫地看着希迪尔的弥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希迪尔第二句话里所蕴含的深意, 且,那不怀好意地想要唆使弥亚对某位尊贵的皇帝陛下做坏事的红发怪盗这一句话也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时候——
只听啪一声, 房间突然被推开了。
某位皇帝陛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和弥亚的面前。
背后做坏事然后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的红发怪盗呼吸一顿,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脖子,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死掉了一瞬间。
卧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屋外的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屋外依然不见一丝月光,漆黑一片。
风更猛烈了。
乌云越发阴沉了。
一派风雨欲来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僵住的希迪尔并没有侧头去看来人。
但是,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仿佛能在他胸口灼烧出一个大窟窿的刀锋似的目光。
以及,在那人出现的瞬间就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以至于他周身的温度都骤降到冰寒之冬的极大压迫感。
希迪尔轻吸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他依然没有转头,就像是根本没察觉到萨尔狄斯的出现一般,反而是向着反方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变了,好像快要下雨了。”
他似对某人盯着他的可怖目光毫无所觉,一脸若无其事地说道。
“伊赛亚,东西已经交给你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话一落音,他将黑木匣往弥亚手中一塞。
紧接着,咻的一下,黑灰色的披风高高飞扬而起,掩住他的身影。
只见大敞着的落地窗那里的纱幕一飘,一个墙灯上火星炸开的功夫,红发怪盗已彻底不见了踪影。
从话堪堪落音到人彻底消失,整个时长不超过一秒。
房间里只剩下一脸懵逼地捧着黑木匣站在原地的弥亚。
某怪盗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弥亚回过神来的时候,纱幕飘动的落地窗边只剩下他一个人傻傻地站着。
他嘴角抽了一抽。
只是,连在心里吐槽某逃跑高手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伴随着长靴踏地的响亮脚步声,萨尔狄斯已经大步从门口走了过来。
“这、这不是……呃,其实是、不……这个……”
和那双目光炯炯的异色眼眸对上,弥亚脑中一片混乱。
手中的黑木匣——确切的说是匣子里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堆捧在手中的炽红碳火,烫得他不知所措。
他结结巴巴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呸!不,是解释!
萨尔狄斯瞥了盒子一眼,剑眉一皱。
“他又送来了什么鬼东西?怎么奇形怪状的?”
弥亚呼吸一顿。
下一秒,他飞快地将匣子啪的一下关上,将匣子里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
再以极快的手速将匣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
然后,他对萨尔狄斯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对啊,我也正想,他这次送来的东西一点也不好看,完全不如以前的那些。”
弥亚一边对萨尔狄斯笑得灿烂,一边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幸好。
幸好萨尔狄斯就某一方面而言,还是相当单纯的。
和那些热衷于四处花心滥情以至于还未成年就已经有了一堆情人兼私生子的糜-烂贵族们完全不一样,萨尔狄斯对这方面的知识就某种程度而言可以说是相对颇为匮乏。
毕竟,年轻时他跟着老头子四处游历,老头子虽然不怎么正经时不时逗弄他一下,但是还不至于不正经到向一个孩子说起这些东西。后来又一直四处征战,根本无暇也不屑去参与贵族子弟们风花雪月的事情。而在军队中,以他的气场,也根本没有哪个将领敢和他讨论这种事情。
所以,他不知道这种贵族私密玩具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