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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早死原配/权臣之妻(18)+番外

孙氏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那边的三娘听了这话后,目光晦暗的看了一眼孙氏。

沈寒霁却也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盈一眼。

昨日之事,沈寒霁从徐氏身旁的祝妈妈那里听了详细的经过。

昨日庭院中,嫡女嫡媳都在一侧,可却没有一个出声劝阻沈明霏,显然事不关己,只在一旁看戏。

便是没有亲眼所见,沈寒霁在梦中也见过这样画面。

侯府年轻女眷在吃茶赏花闲聊的时候,温盈安静的待在一隅,就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却还是有人把她拿出来说一说。

沈明霏素来骄纵,俨然把温盈当婢子来使唤,若是不如她的愿,便当众为难,旁人从来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笑话一般,在一旁看戏。

看了一眼温盈后,收回了目光,温润的笑意未变,与孙氏道:“二嫂莫要在意,阿盈向来心胸宽阔,不会太过计较。”

孙氏脸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温氏是心胸宽阔的人,她倒成了心胸狭隘的人了。

强忍着甩脸走人的冲动,演起了戏来:“昨日在池塘旁喂鱼,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做嫂子的疏忽了。”

温盈放开了孙氏的手,乖顺的站在丈夫的身侧,好似有些地方变了的,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孙氏收起了疑心,收起了手,袖子遮住被握过的手,紧紧攥着。

面上温色道:“三娘她们似乎也有事,我便不打扰了,就先回去了。”

送走了徐氏,三娘脸上挂着歉意看着夫妻二人。

哪怕是刚刚几人视若不见她们母女二人,当着她们的面提起昨日的事情,她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来。

侯府就是一个染缸,在里边久了,谁都不可能心思单纯。

三娘走了过来,面带歉意:“三郎,昨日回去后我已然训斥过霏儿了,她也知错了,故今日特地带她来向三娘子道歉。”

说罢,看向一旁的女儿,催促道:“霏儿,还不过来道歉。”

沈明霏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站到了三娘身旁,“昨日的事情,是明霏做错了,三嫂,对不起。”

声音因哭得厉害而有些沙哑。

在侯府,温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与她道歉,这两年来的憋闷似乎又松了些。

心情,很畅快。

虽知晓她们的心底依旧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或者会更加的厌恶她,但那又如何?

她心里爽快就好了,何必在意她们。

温盈依旧一副不爱计较的模样,温声道:“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再者昨日却也有我的过错。敬重长辈,爱幼小辈本是我应该做的,但昨日我没有做到,所以不能全怪七妹。”

沈明霏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暗道温氏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还算识相的把错揽下了一半。

沈明霏虽骄纵,但心思还是不够深。三娘却知温盈说的是场面话,并未当真。

三娘佯装松了一口气,随即道:“三娘子能原谅霏儿,果然是心胸宽阔,与三郎倒是相衬得很。”

温盈闻言,似在沈寒霁身侧羞涩的低下了头。

三娘道:“这次是因霏儿才让三娘子受了伤,我心里有愧疚,特意寻了祛疤极好的膏药送来。”

温盈:“三娘客气了。”

“还有昨日霏儿弄坏了镯子,我另寻了一只成色更好的玉镯过来赔给三娘子。”

还未等温盈说话,一旁许久未言语的沈寒霁却先开了口,面色淡淡地道:“三娘不必送镯子了,若是七妹下回再讨回去,再伤了阿盈另外一只手,那便不好了。”

三娘的脸色一变,便是沈明霏都变了脸色。

温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他不是向来都表现得大度的吗,怎听着好似还未消气的样子?

且她以为他昨日说为她讨公道时,并未动怒。

“三郎,你这是不肯原谅霏儿?”三娘忐忑道。

沈寒霁淡淡一笑:“七妹的性子,是该好好的收敛收敛了,三娘若是想为三妹好,不如由我来引荐,让七妹去女学内学堂学习礼仪,如何?”

三娘闻言,眼神一亮:“当真?”

便是沈明霏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变得欢喜雀跃。

女学内学堂,为王公大臣之女所设立的女学堂,其中也有庶女。

侯府嫡六姑娘自然也在,而沈明霏原本也可以去的,但因惹恼了清宁郡主的庶妹,从而没有去成。

沈寒霁与裕小王爷交好,他若是说几句,裕小王爷自然会从中帮忙的。

三娘母女几乎都没有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沈寒霁点了点头,看向沈明霏:“你三嫂在我面前,为你说了许多好话。”

沈明霏闻言,心下一颤,再看向温盈,这回是真的露出了歉意。

“三嫂……对不起。”小声别扭道。

温盈心底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并未在沈寒霁的面前说过沈明霏的好话,他说这话,是想要为她收买沈明霏的心?

虽不大敢确定沈寒霁的用意,但他这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的法子倒是让她叹为观止。

三娘母女二人满脸欣喜的离开了。

温盈却有些笑不出来,人走了之后,才低声道:“我以为夫君是来给我撑腰的,但为何还要帮七妹进内学堂?”

沈寒霁看向她,意味深长地道:“自是帮你出气,那内学堂并非是什么好地方。”

温盈一愣,抬起头看他。

“内学堂规矩极多,七妹骄纵且脾性大,内学堂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沈寒霁说这话时,笑容温柔,全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坏心思。

但温盈却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沈明霏骄纵不受规矩束缚,去内学堂只会受尽磋磨。

温盈心里顿时又畅快了,可想起他拒绝的镯子,小声嘟囔:“可镯子又有什么错呢?”

沈寒霁正欲要转身出厅,听到这话,脚下一顿。

忽然想起了那日在书房中,他说的那句“果子又有什么错”的话,不曾想她竟反过来用在了他这里。

眼眸多了几分趣味的笑意,转身看向她:“既然阿盈想要,为夫赔你就是了。”

温盈微一盈身子:“那妾身谢过夫君了。”

哪个女子会和华衣美服,珠玉首饰过不去呢?温盈自然也不会。

夫妻二人一同出了正厅,并肩同行在回廊之下,沈寒霁忽喊了一声:“阿盈。”

温盈侧脸抬眸望向他:“嗯?”

沈寒霁面色温和,似漫不经心的提醒:“方才在厅中,与二嫂说的话,莫要在母亲等长辈面前再说一遍。”

温盈脚步微微一顿,又听他淡淡地说:“知你委屈,但那话太过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