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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早死原配/权臣之妻(77)+番外

以往若发生水寇劫船事件,官家这边赢了后,会把水寇的尸体运走,待到偏僻无人的荒山处,再停船靠岸,随地挖坑,把数十水寇的尸体掩埋。

对于杀人如麻的水寇,何须给他们丝毫体面。

杜掌使吩咐把尸体都搬到被烧过的船的甲板上。

除却离去追捕的青竹外,已然全部人都回到了船上,随即出发。

烧过的船先行,其后是官船。

按沈寒霁所言,在河中顺行而去五里后,船停下来,这时船上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随即杜掌使下令,让船上能帮得上忙的人,把船舱中的货物全搬到被烧过的船上。

虽都不明白杜掌使此意为何,但还都是听令的把所有木箱都抬到了那艘船上。

搬搬抬抬约莫费了小半个时辰。

东西都抬了过去,从大船上放下两艘两舟,温盈自舱室出来,看了眼沈寒霁微微颔首。随即走到堂兄和表兄跟前,嘱咐:“堂兄,表兄,你们也要小心。”

他们两人,是自愿留下帮忙。

堂兄点头:“你去吧,你能平安离开,我和妹夫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温盈呼了一口气,笑了笑,随即与婢女一同下了小舟。

一行人下了小舟后,靳琛和两个教头,还有从精兵中挑选的五人,以及船工十人从官船下来,一同上了水寇的船。

温盈乘坐小舟,转回头看了眼官船。只见沈寒霁站在高一层的凭栏处看着她离去。

白衣长衫,长衫宽袖随河风摆动,眉宇之间风清气正,气及凌云。

温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本该就适合这样泾渭自明,运筹帷幄的站在一个适合他的位置上,儿女情长倒是成了他的累赘。

以前是她太过强求感情了。人没了儿女情长,又不是不能活了。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极好。

温盈面上尽是从所未有的释然,对他也没有了任何的怨。

沈寒霁目送了温盈离开,随即看向甲板上的人,面色沉静。

余下的人全部都站在了主船的甲板上。

沈寒霁在所有人目光下,沉声道:“现在这一刻起,谁要离开这艘船,立刻以内贼身份斩杀!”

此话一出,那些本就搭船去金都的百姓便骚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是不是还有什么危险?”

“若有危险为什么只让方才的人离开,不让我们离开?!”

船上百姓,三十人左右,能搭上官船之人,非富即贵。

沈寒霁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自然不会与他们解释。看向杜掌使:“让人送他们回舱室,另外,互相盯着,不能让任何一人离开,不然都会前功尽弃。”

杜掌使连忙点头,转身就立马安排人紧盯着船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水寇的船渐渐远去,沈寒霁让官船一个时辰后再徐徐向前。

两艘船相隔一个时辰,途径那能埋伏之地,都是在晚上。他们的目的是官船,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贸然袭击破船,从而打草惊蛇。

因运河若发生劫船之事,官家这边本就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允随意在运河中抛尸。若有需要,可把尸体运回助查案。所以破船和甲板上的尸体,都是掩人耳目所用,以此来降低他们的疑心。

水寇船先行一个时辰,平安过了最佳的埋伏之地后。也是一个时辰之后,官船到那埋伏之地前二里再折返,等他们发现不对之时,整装去追水寇的船,也已然来不及了。

饶是他们的船再好,都不敢贸然进入到有官兵把守的区域。

官道设有关卡,官家运河自然是不例外。

只要在清晨第一缕曙光进入关卡之地,水寇船便算是安全了。

——

小舟到了水路图上边所示的寺庙,温盈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船。

寺庙建在河边,香火并不旺,寺庙中也就是几个和尚。

听说他们是遇上水寇逃出来的,和尚让他们先行安顿。

寺庙中不允女客留宿,但因运河还未整顿之前,乱得很,时常有遭遇水寇袭击百姓的船只,所以寺庙外边倒是建有几间瓦房。

只是年久失修,很是简陋。

温盈进去的时候,有一股霉味袭来,这也便算了,地上竟还有爬虫,吓得她和婢女脸色都跟着白了。

知晓姑娘家胆子小,随从们进去收拾。在和尚处借来干艾草,随即在屋中烧了艾草驱赶蚊虫。

最后再在土坑上边铺上干燥的稻草,再铺上了单子,倒是勉强能落脚。

从昨晚到现在,温盈也只是睡了半个多时辰而已,身心疲惫。

坐在粗糙的床上,温盈没有任何的睡意。

不是因为床的问题,而是因旁的原因。

一则是沈寒霁他们凶险未知,二则是现在隐隐作痛的脑袋。

大概是昨晚落了水,又受了惊吓,温盈自在船上醒来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只是当时沈寒霁说了那些事情,她也就佯装出无事的样子。

头沉沉的同时也为沈寒霁和堂兄他们所担忧。

蓉儿和小翠都不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三爷竟然会让她们先随着娘子离开,而他则继续留在船上。

小翠没想那么多,而是为主子感到委屈:“娘子也是养尊处优的,何时住过这样的屋子了?又破又有虫子,连张能躺人的床也没有。”

温盈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气,道:“不过是借宿一两宿罢了,我能忍得了。”

她们尚且还有一瓦遮掩,不用涉险,该知足了。

蓉儿见温盈不大舒服,脸颊还有些发红,便大着胆子摸了默主子的额头,随即惊道:“娘子你的头怎这么烫?!”

温盈摸了摸,随即道:“大概是着凉了。”

蓉儿忙道:“娘子赶紧躺下,我去问问方丈可有祛风寒的草药。”

温盈没有硬撑,躺了下来。

蓉儿把带来的薄衾盖在了主子的身上后,便嘱咐小翠伺候好主子,随即出了门。

温盈躺了下来,没有睡意,但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

随即意识逐渐不清晰了,也不知道时辰怎么过去的,只是知道有人灌她喝药,给她擦身子。

期间还感觉到了有人躺在了她的身旁,气息有些像沈寒霁的。

她费力的睁开了眼眸,看到的人,似乎真的是沈寒霁。他也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混沌间她还记得沈寒霁现今在主船上,心想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寺庙中?

指不定她是病糊涂了。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等温盈醒过来的时候,有些迷茫的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她……莫不是做梦了?

不然,她入睡前身在简陋的破屋,怎醒来就回到侯府了?

温盈怔怔愣愣了好半会,还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让她确定并没有做梦。

拖着有些发虚的身子坐下,扶着床柱子下了床,随而朝着屋外喊了两声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