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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1983(156)+番外

作者: 少予 阅读记录

“也……喝不了几天,不到元宵咱们就要出门。”舒然算算,现在都年二十八了:“假期真短啊。”

“是啊。”徐慎点头。

接下来又开始沉默了,一直到吃完饭,徐慎问:“你今晚洗澡吗?”今天好像温度创新低,都跌破零度了吧,洗澡容易受凉。

“洗。”舒然说,今天打扫了卫生,肯定要洗啊。

“那我先洗,舍己为你,”徐慎蹭了蹭舒然的脸:“我对你好吧?”

“好,超级好。”舒然不吝啬地夸赞道,以前孤陋寡闻,只听说过暖被窝,和徐慎在一起后学到了新知识,暖浴室,他搓搓徐慎和自己一起烤火的指尖:“要不一起?”

“会感冒的。”徐慎摇头拒绝,他疯了才会冬天和舒然一起洗澡。

勇者慎哥先去洗完澡,舒然这才快乐地进去享受暖呼呼的浴室。

可能是今天哭过的原因,舒然把热毛巾摁在脸上,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发胀。

舒学霸发现,带着负面情绪的哭泣会伤身,这点从他切身体会就可以对比出来,爽哭是不伤身的,哭得再狠也淋漓畅快,绝不会有往下坠的感觉。

“媳妇儿,洗快点儿,别磨蹭,赶紧出来。”徐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下子将舒然的感性全给憋了回去。

舒然拎起水桶把最后一点儿热水往身上一倒,用干毛巾胡乱在身上擦一遍,赶紧吸着气儿穿上棉睡衣。

这也是他们厂里做的,选的好料子,冬天穿着特别舒服。

“慎哥,”舒然出来就看到徐慎站在门口,他表情复杂:“干嘛呢?你是怕我掉坑里吗?”

“是怕你感冒了。”徐慎拿起厚外套往舒然肩上披:“虽然你挺娇小的,但也,不至于能塞坑里。”

“娇……小?”舒然瞪眼。

“跟我比,不是?”徐慎反问。

舒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你先进去,”徐慎说:“我拿炭盆。”

不一会儿,他咦了一声:“我红薯呢?”

“东哥……吃了。”舒然乐了,徐慎现在才发现红薯没了,说明刚回来那会儿,情绪确实挺不平静的。

“本来我还不打算揍他的,”徐慎握了握拳头:“一个都不给我留,下次见了我非揍他不可。”

进了屋里,两人坐进被窝里,舒然很自然地问:“路上你俩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徐慎搂着舒然,也很自然地打开话匣子:“桥归桥路归路,我只能做到不怨恨她,做不到去理解她。”

“这样就够了,”舒然靠着徐慎,抬头和他对望:“我其实……决定要跟她交流,也只是不想这件事留下空白,惹人猜想,现在好了,一切都明明白白,然后让它过去吧。”

“然然……”徐慎开口。

“打住,”舒然打断他,表情无比怪异,吃惊:“你什么时候给我起了个新昵称?”

而且还是这么肉麻的新昵称!

“啊,一直都有,只不过在心里喊,”徐慎自己挺满意这个昵称似的,笑得可欢乐:“是不是很甜?”

“甜过头了。”舒然翻了个白眼儿。

他以前的家里人都不这么喊他,顶多爷爷喊一声小然。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徐慎面露思考。

说到‘然然’了,但是舒然不想回答,真的很肉麻,比喊他媳妇儿还要令他抠脚趾。

“想起来了,”徐慎躺下,把舒然抱到自己身上:“我刚才想说,这件破事在我心里过去了,但是,在你心里还没过去,别急着反驳我。”

舒然想说话,立刻被一只手霸道地摁住脑袋,他瞪了瞪眼,只好先把自己的输出欲给按捺下,且看徐慎怎么说。

徐慎继续说:“你一直惦记着,你一直很在意,然后可怜我,心疼我,生活中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想起它,然后开始渲染,深挖……严重到要将我标签化的地步,我一直想跟你说,其实没必要,你一直把我脑补得过于悲惨了。”

可能是有点惨,但真的不至于。

“……”舒然脸皮顿时发烫,有一种被徐慎剥开了衣服,公开处刑的尴尬:“不是,我……”

“但这也不是你的错,”徐慎摸摸他的脑袋,满脸自责:“媳妇儿,是我给你留下太多空白,让你无休止地去想象,越想越严重,越可怕。”

“但确实就是可怕。”舒然倔强地小声说。

“我告诉你细节,你以后就不会无休止地想象,”徐慎说完这句,沉默了良久,舒然不敢催他,屏住呼吸等待,终于听到徐慎说:“我是被一个孤寡老头抱走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第几次转手。”

舒然想要躺到旁边听,徐慎不让,继续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小时候留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饿,每天睁开眼就是饿。”

“那个老头养不起你,为什么要抱走你?”舒然拳头猛地握紧,心里疯狂地骂脏话,真的,为什么,但凡流落到正经人家也不至于这样……

“不知道,”徐慎蹭蹭他,意带安抚:“你不是好奇我怎么扫盲的吗?去学校墙根下听的,当时也不懂知识的好处,只是觉得……我应该跟他们一样。”

舒然听到这儿,觉得眼睛酸胀的感觉忽然又来了,他没吭声,徐慎想起什么说什么:“我最惨的,也就是吃过人家狗碗里的饭,其他好像没了?长大点儿老头死了,我十岁出头到城里混,开始不挨饿了,最多受点儿小伤,有过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大伤真没有,否则你也见不到好手好脚的我。”

舒然没说话。

徐慎摸摸他的脑袋:“也不是很惨,无非是遭人白眼和不体面了些。”

“屁……”舒然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在喉咙不正常的情况,他努力咳嗽了几声掩饰,缓了缓才说:“不愧是扫盲过的,避重就轻的能力就是强啊。”

“可事实就是这样,真的,”徐慎无奈地叹气:“不然你觉得还能惨到什么程度?”

“被人砸石头,被人扔河里,被人泼开水……”舒然细数,而这只是一部分。

徐慎沉默了一下:“王东说的?”

舒然点点头,又歉意地看着他:“是我问的,不怪东哥。”

“就这些了,没有更惨的了。”徐慎保证。

“最好真的没有了。”舒然点点头,也不想再问了,虽然有些丢人,但他决定抱着徐慎哭着消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