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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163)

是巫法!

雷公心下骇异,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交战的情形,他是做梦都没想到。

破!

雷公虽感觉对方招式匪夷所思,但不信这个邪,一锤向陀螺般的叶团砸去,柳叶团一击就散,雷公那一刻却没有任何喜意,因为柳叶团之后,有两点黑影直取他的双眸。

身形一个后仰,雷公堪堪躲开那两点黑影,发现不过是两截寸许的枯枝时,心中一沉。

有刀光向他斩下!

一刀胜负就分。

半空有如雷电炸裂,光华甚至耀过了午时的艳阳。

单飞高飞,雷公坠下!

众人哗然!

第157节 不一样的解决

所有人望着冲高的单飞、坠落的雷公,一时间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单飞一刀击败了孙轻,一刀又杀败了雷公?

这怎么可能?

张飞燕雄踞河北多年,与袁绍交兵一直都是互有胜负,靠的绝非仅是太行山的地势,而是手下的一帮高手。

雷公、孙轻绝对算得上是张飞燕手下的高手,单飞默默无名,若是压赌的话,除了田元凯,只怕没人会押单飞胜出。

田元凯不信单飞的武功,但信单飞的选择,可他亦不会赌单飞这快胜出,偏偏单飞就是胜了,胜的简直可说干净利索。

众人悚然之际,只有晨雨目光一凝,她虽知道单飞水性极高,却从未想到单飞悟性如此高明,但方才见单飞纵跃的那一刻,她没有选择再出手。

单飞有自信!

那自信如此磅礴,让她很想看看单飞究竟会有什么进境,单飞胜出,她心中反惊——雷公未败。

雷公跌落时,左手突然多了个更小的铁锤,只是一敲右手的锤柄,有一点肉眼看不到的暗影从锤头射出!单飞冲天高起就是因为那点暗影,而且堪堪避开那点暗影。

单飞心惊。

以前的他无非会点搏击之术,这段日子倒是着实见到了不少高手,才得以窥视真正的武学之境。

这种境界绝非他那个年代的什么套路锦标赛,而是生死之争。

绝大数人的武功出招只有一个目的——要命!

可他的武功却和那些人不同,他的武功是来自水底漩涡的磨练,他以水为师,竟然无师自通的窥到武学中运用力道的极高明的法门。

追孙轻时,他竟然没有用出全力,游刃有余时,他早就想到了对付雷公的方法。

方才那一刻刀光转动,他不过是借力使力,将柳叶凝聚起来迷惑雷公的视线,若论杀伤,倒是绝对不大,但可蛊惑分神。

果不其然,雷公先被他聚集的叶团吸引,后被他射出的枯枝分心,一鼓气分,二鼓气散,他当机立断的出刀。

劈落雷公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自得,他留意到雷公左手的一个动作,然后见雷公敲了下锤子,方向指的是他。

他毫不犹豫的借力飞起,正避开那致命的一击,望见雷公错愕不信的神色,单飞人在半空时脚尖一点树干,整个人再次向雷公冲落。

众人见他一飞一冲之际,均是血脉贲张,实在不信有人居然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那一刻单飞不是飞鸟,而更像游鱼。

空中的游鱼!

雷公一击落空,不等再次出手时,就感觉天空寒光一闪,光才起,已到近前。心中骇然,雷公顾不得再发暗器,铁锤急架。

没有意料中的大响,他只感觉单飞似是一转腕,缳首刀尖上竟然有股极大黏力,单飞刀起。

这是什么武功?

雷公不知道这本是单飞无师自通,总是和涡流共舞,早悟得水涡中的离心之力,这刻蓦地使出。雷公猝不及防,被单飞一刀绞飞了锤子。

锤子顺着刀尖的方向冲天而去。

众人哑口无言看着这种奇景,从未想到兵刃相碰,竟然都向一个方向冲去。

雷公兵刃出手,人已落地,眼见刀光又来,身形急退。他那一刻只是握个左手的短锤,无论如何再也架不住单飞凌厉的刀芒。

二人一退一进,不过转瞬的功夫,雷公陡停,神色苍白,他背心已经靠在坞堡的墙壁上。

他是雷公,可毕竟没有雷公的威力,撞不破身后厚重的青石墙壁。

刀尖眼看就要洞穿雷公的咽喉!

众人呼吸都停。

刀尖陡凝,定在雷公咽喉前不过寸许之地,刀尖的寒意激的雷公咽喉肌肤细微的疙瘩都起。

堡中沉静。

只有无边柳叶轻轻的旋落,落在单飞头顶、身上,二人之间,满是萧杀之意。

许久的功夫,雷公不看刀尖,只是看着单飞的眼眸喝道:“要杀就杀!”

刀尖未再前刺,反倒缓缓缩了回来。

众人均是有些发怔,只有田元凯眼中露出分赞赏之意。

单飞看着雷公,缓缓道:“我方才和你说过,你们黑山军兄弟之死,我本不想看到。”

众人均是一怔,没想到单飞旧事重提。

只是方才众人听到单飞所言,大多认为他不过是推诿之言,这刻听单飞一说,心中却想——以单飞的能力,要杀雷公都能杀了,杀几个黑山军的寻常兵士,根本不用解释什么。这么说,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些人的死?

雷公喉结错动,一时间不解单飞究竟什么意思。

手一挥,单飞并未后看,缳首刀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的插在兵器架方才拔出的位置,只是这一手露出,很多人只感觉头皮发麻,不信单飞竟能做到这点!

“烦劳你告诉你们宗帅张飞燕。”

单飞沉声道:“我听说天公将军张角天纵奇才,创太平大道,顾名思义,应为天下太平才对。如果张宗主能保田家坞太平,我当然乐见其成。”

他没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张飞燕拉拢田家坞真的是为田家坞族人的太平?

雷公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那面孙轻早就从望楼奔下,见单飞如此,又见众人的眼色,打又打不过,说也没得说,只有喝道:“我们走。”

孙轻拉雷公才走了几步,就听单飞道:“我方才还有一句未说。”

雷公止了下脚步。

单飞看着雷公、孙轻的背影,沉声道:“你们说这江湖本是以血还血,再没有其他的解决的方法,我不这么认为,还请转告张宗主,方法是有,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去做。”

见雷公、孙轻大步离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下去,单飞默然片刻,终于转身望向田元凯道:“我的一点麻烦,倒烦劳堡主费心了。”

田元凯早就快步走来,一把抓住单飞的手笑道:“单老弟说这种话太过见外了,你的事情,就是老夫的事情!”

他热情的拉着单飞步入议事堂,使个眼色道:“田武,去准备好酒好菜,田蒲留下。”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其余的人都是识趣退下!

田武若是方才听二伯这般吩咐,肯定有些不太情愿,但这刻见单飞望来,强自一笑,连连点头去准备。

这些汉子本来都是自负武力,做事也是凭武力解决的居多,自然都信服强者,方才他见单飞文弱的样子,本有些不服,屡次傲慢,就差没说你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书生之言有个屁用,和老子打一架,赢了老子,老子什么都听。

但这会儿田武只感觉背心发凉,暗想多亏雷公、孙轻试了下,以后还是夹起尾巴做人的好。

做人啊,一定要谦虚才行!

田元凯请单飞落座,这才轻咳一声,“老夫还真不知道单兄弟是曹司空的手下……”他本来一直曹操、曹操的叫着,转眼间就换了称呼,迟疑道:“可是……当然……肯定了……”

单飞虽说不见得闻弦琴知雅意,但多少懂得人家的言下之意,可听田元凯所言,还是一头雾水,心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田元凯吞吐道:“老夫当然不会相信雷公、孙轻所言,可是单兄弟来到河北……肯定有所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