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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34)

张文远只是“哼”了声。

乌青见状道:“我娘说这里的城隍很灵的,附近的百姓逢年过节的都会拜拜这里的城隍,只是年代久了,有点破烂不堪,不过……真的还是很灵。”

张文远有分落寞的笑笑,不待告辞,就听单飞道:“乌青,你可知道城隍爷是哪个吗?”

乌青一怔,不解道:“城隍爷就是城隍爷,还是哪个?”

你小子猜中神农的雕像原来是蒙的。

单飞对此事一直有点耿耿于怀,暗想老子考古界七代单传,没有道理不如你的见识,瞥了眼张文远的脸色,单飞缓缓道:“这里的城隍爷其实叫做纪信。”

张文远微楞。

乌青的学问显然都是从娘亲口中传习,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却不知道纪信是哪个,搔了下头道:“还真的不知道城隍爷叫做纪信,原来神仙也有姓名。”

单飞方才去城隍庙取破碗的时候早就确定了这点,对这方面的了解自然不在话下,解释道:“纪信不是神仙,而是大汉开国高祖手下的名将,劳苦功高。楚汉相争时,高祖刘邦被项羽困在荥阳,没有办法脱身,纪信明知必死无疑,仍装作刘邦的模样向项羽投降,结果刘邦逃走,纪信却被项羽活活的烧死。”

他说的详细,张文远听的诧异,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曹府下人居然有这般学识。

单飞接着又道:“大汉高祖得到天下后,念及纪信的恩情,这才在全国广建城隍庙,封其为王,民间的百姓又称其城隍老爷。高祖之后,大汉的历代皇帝对尊城隍庙一事倒不怠慢,这才导致城隍庙香火不断,不过嘛……”

顿了片刻,单飞淡然道:“如今兵荒马乱的,皇帝没心思再管纪信,这才让城隍庙的祭拜慢慢冷落下来。”

当今还算是大汉的天下,许都城的天子是汉献帝刘协,不过自身难保,当然更保不了纪信。

乌青听了,忍不住赞叹道:“老大真的好学问,我看教书先生都不如你的。”

张文远也有分诧异,一挑大拇指道:“曹府真的卧龙藏虎,一个单兄弟竟有这般的见识,张某领教了。”

单飞微微一笑,看着汉子道:“纪信忠义,忠心为主,一生是跟随汉高祖一人,难怪汉高祖对其念念不忘。”

张文远脸色微变。

单飞诚恳又道:“我知道和张大哥初次相识说这些话难免冒昧,但大丈夫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张大哥是在司空手下做事的吧?”

张文远楞了下,终于缓缓点点头。

单飞又道:“曹司空择才而用,择能而选,张大哥虽然出身不如纪信,但对曹司空的忠心恐怕不让纪信,既然如此,就不用对往事念念不忘,想必司空定然不计前嫌。”

“你说什么?”汉子脸色又变。

“我是说只要张大哥放下心事,不用瞻前顾后,日后必得司空信任,一展胸中抱负,不必为眼下的一些不顺耿耿于怀。”单飞含笑道。

张文远一震,再看单飞的眼神早大不相同。

汉子当然就是张辽!

纪信一生跟随汉高祖刘邦,忠心耿耿,张辽却先为天下第一猛将吕布手下的八大将之一,中途和曹操交手多年,后才归顺曹操。

别人不说,但张辽知道此事犯忌,夏侯家的夏侯惇更是因为攻打吕布时失去一只眼睛,吕布虽死,夏侯惇失目之怨并未稍减,对张辽这种吕布麾下的降将一直冷冷淡淡。

夏侯氏对曹操来讲,是不让曹姓的家族,岂是他一个张辽能够得罪的?

张辽听到吃的竟是夏侯家的狗肉,已经暗自皱眉,但还是想担下此事。他本是个肯担当的汉子,自然不会让单飞有所小瞧,但知道若真的闹起来,只怕他会大为头痛。

回转许都祭拜纪信,张辽却是感念自身,难免落寞,听单飞谈及纪信只感觉此人年纪轻轻,很有点学问,但听单飞竟一口道破他的所忧所想,张辽忍不住心中大骇。

此子只是一个曹府的家奴?恁地这般心思敏锐?

许久的功夫,张辽舒口气,一字字道:“曹府真的卧龙藏虎,单兄弟好本事。”

此话他说过三遍,但最后一遍说出已不再是客套之词,而是真心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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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得张辽如此赞美,倒没有过于自得,只是微笑道:“张大哥过奖了,在下不过一时兴起,多说了几句,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张大哥见谅。”

张辽暗想此子见识不是过人,而是骇人。真不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如何会对人的心思分析的如此透彻,迟疑片刻道:“小兄弟真的是曹洪将军府下的……”

“一名不起眼的下人罢了。”单飞知道张辽怀疑什么。

张辽摇摇头,转瞬道:“小兄弟如此见识,日后成就只怕难以估量。”

“张大哥眼下虽有消沉,但我看张大哥以后定当名扬天下。”单飞肯定道,他这倒不是吹捧客套之词,事实摆在那里嘛。

就算他不是个三国通,但对三国这些常人均知道的人物的发展自然不算陌生。

张辽苦涩笑笑,暗想我在曹司空手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行事,不被人暗中穿小鞋已是侥幸,只以为单飞是安慰之语,张辽还是大为感激,拱手道:“张某还有他事,今日暂别,日后……”

顿了下,张辽道:“寒舍在城西跑马巷,单兄弟若是有暇前往,打听一声就好,张某可是期待单兄弟的到来啊。”

他这番言语绝非客套,而是暗想这人眼下虽是个家丁,但若论见识,只怕不日就会脱颖而出,早有结纳的打算,再说烤狗肉还没吃够呢。

单飞微笑道:“好的,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张大哥若是有事,到曹府找我就好,不过要多打听几人才行了。”

张辽先是一怔,明白单飞自嘲之意,哈哈一笑,再次抱拳转身大踏步离去。

单飞目送张辽远走,看了眼天色,取消前往药铺的打算,让乌青将剩下的熟狗肉带回家中给乌大娘、莲花打牙祭,约定明日晌午在曹家酒楼前见面。

乌青兴高采烈的去了,全然没把这狗的来历放在心上。

单飞感觉这小子是个心宽的人,他却不能不再筹划打算,一路留意着动静回转到曹府,倒没遇到夏侯衡另找麻烦,估计夏侯衡走失一个爪牙,如今正暴跳如雷呢。

回转到自己房间,见邓义不在,单飞先蒙头大睡一觉。

天将晚,房门大响,单飞梦中惊醒,知道肯定是邓义回来了。

这小子从来是用脚开门的。

单飞人在被里微闭着眼眸,准备不理邓义,没想到被子突被掀开,邓义的大嗓门已经凑到了单飞的耳边,“单兄原来躲在这里,倒让兄弟一番好找。”

“你找我做什么?”单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听邓义道:“单兄,你快点起来,兄弟找你有事。”

单飞终于感觉有点问题了。

这小子从来虽然装嫩,但在单飞面前的称呼一向是直呼其名或者你小子,这会儿功夫叫了两次单兄,还自称兄弟矮上一截,这小子难道转性了?

睁开眼睛一看,单飞倒有些诧异,“几天不见,邓兄倒是发福了。”

邓义的一张脸看起来吹气了一样,胖的连眼睛都咪了起来,见单飞终于睁眼,邓义忙道:“单兄,你可千万别叫我什么邓兄,那不是打我脸吗?单兄赶快起床,大公子找你。”他几乎将单飞拖下了床,服侍他穿衣穿鞋。

单飞这才明白不是邓义转性了,是他单飞有了分变化。

有些人的性格通常都是随着对方人物的特色进行特定的变异转变来适应达尔文的生存理论——俗称势利眼。

邓义为单飞穿好鞋子,看起来就要背他出门,单飞终于打断了他的殷勤,跟随他走出房间,皱眉道:“大公子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