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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563)

荀攸亦是眉头深锁,“单统领,有点不对。”

见单飞沉默不语,荀攸没有再卖关子,他知道这时候大家交流最好直接点,“这次是郭祭酒带人到此的,单统领应知郭祭酒的为人,以他的能力,有人近湘妃祠十里左近,他都会清清楚楚。”

单飞知道荀攸的意思。

在黑山一行,他单飞已经见识了郭嘉的实力。郭嘉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他早把一切准备的极为周全。

都说郭嘉是曹操的奇佐,但真正能出奇制胜、而且百战百胜的人靠的就不是投机,而是周全精准的计算。

你了然,才能如庖丁解牛般来那么出奇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刀。

不然的话,你始终不过是拙劣的老千——赢一时痛快,输时把命都赔进去。

郭嘉是奇佐,得曹操、荀攸佩服的人,他带人在此,没道理不如行军作战般留意周边的动静,如今单飞他们近了湘妃祠,郭嘉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一个推断是领队的人不是郭嘉。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郭嘉那面出了意外。

单飞和荀攸为人虽不同,想的却是大同小异,荀攸忧心道:“郭嘉难道出了意外,可那怎么……”

“可能”两个字被荀攸硬生生的咽下。

他也不是说废话的人,他们眼下不是在做梦,既然出现了问题,就要开始考虑应对的方法。

可能不可能等解决完再说。

“眼下怎么办?单大哥?”

白莲花见过郭嘉,不过从未有过交道,她对郭嘉、荀攸都不担心,唯一考虑的就是单飞的决定。

“我去看看。你们……”

“不行。”白莲花不等单飞说完,截断道:“大伙同进同退。”

单飞略作沉吟,感觉在一起最少可避免更多的意外。点点头,单飞策马向西南行去,思索道:“荀候,有件事我挺奇怪的。”

“单统领尽管问,我若知晓,绝无不说的道理。”荀攸干脆道。

“地图上的湘妃祠是后来加上去的。好像你们初始决定要汇聚的地点不是那里?为什么?”单飞问道。

荀攸微有惊诧,没想到单飞从地图居然看出这个细节,不过他亦不隐瞒道:“单统领,你也知道,对于选址方面,我并没什么意见。”

他在某些方面,还是遵循专业人士的意见,“这个地点是郭祭酒让人通知我等的。通知我的人只是道——郭祭酒说此间有事发生,可能和云梦秘地有关,因此带人在这里等候我等,具体什么事情,他说难以只言片语言明,甚至他也不能解释,既然如此,他就不想误导我等。”

单飞沉吟片刻,知道荀攸在这种时候没必要隐瞒。

“荀候可知道湘妃祠祭奠是谁?”

荀攸略有讶然,暗想单飞如何会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道:“湘妃祠祭奠的自然是湘妃。不过湘妃不是说一个女子,而是指两个女人。”

见单飞静静倾听,荀攸接道:“传说中上古尧帝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做娥皇,另一个叫做女英。尧帝禅位于舜帝后,感觉到舜不错,顺便将两个女儿一块嫁给了舜。”

“她们都很喜欢舜帝?而且能和睦相处?”白莲花突然问道。

荀攸感觉这个问题奇怪的不得了。

他是士族中人,虽说有人的确是一辈子就喜欢一个女人,哪怕是帝王之家也有这般人物。不过在如今这年代,人口稀少,女人又和资源一样,在他眼中,优化配制很是重要。

娥皇、女英嫁给舜帝,在荀攸想来就是政治联姻,和爱情无关。

女人嫁个好男人、安稳过日子就好,哪管许多?

爱不爱、能不能相处都不是他关心的因素,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才是他荀攸经常分析的事情。

心中奇怪,望见白莲花认真的在等他的答案,荀攸认真思考片刻道:“应该是喜欢的。因为传言舜帝太过辛苦操劳,一次南游巡查民间疾苦时,病于苍梧。娥皇和女英闻讯,一路追至洞庭君山,听舜帝驾崩,抚竹而泣,悲极而亡,不是至情至爱,恐怕做不到这点。”

白莲花“嗯”了声,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时出了神。

荀攸见白莲花不再发问,回到单飞的问题道:“然后传说两女化作了湘水之神,之后被刘向的《列女传》称为湘妃,后人为表达对这两个忠贞女子的敬仰,建祠堂记念,这就是湘妃祠的由来。”

单飞听完后才道:“湘水入洞庭,眼下在长江之南?”见荀攸点头,单飞又道:“我听闻在洞庭君山东南有一湘妃祠,那是理所当然。可眼下在长江之北的茫茫云梦泽中,为何也有人建立个湘妃祠呢?”

第488节 不可想象的杀人凶手

单飞三人谈的多,走的却不快。谈话间,三人均在留意周边的动静。

他们都知道郭嘉那面极可能出现意外,除白莲花外,单飞、荀攸都知道一点——你不是着急忙慌赶过去就代表紧张关切。

你那是去送死。

除了让敌人满意外,很难让自己赞许。

单飞、荀攸都不会做送死的买卖。

这时他们绕过了一处坡角,前方林木参差,灌木杂生,穿过了那灌木密林,远方现出个祠堂。

林木掩映下,三人见祠堂青瓦红墙,朱门深院,远远望去就感觉规模不小。

荀攸听到单飞发问,心中蓦地醒悟过来。

他终于明白单飞要问什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一个祠堂所花的人力绝非等闲,少有人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如果由朝廷和地方官府建立,一定会有记载和目的,绝不会像眼下一样默默无闻。

如果是家族建立的祠堂,这附近根本没什么人家居住,建立起来是为了哪般?谁在这里建立的湘妃祠,目的究竟是什么?

祭奠?

人都没有,怎么来祭奠?

郭嘉若出意外,会不会和建湘妃祠的那些人有关?

荀攸越想越是奇怪,更发现那沧桑的少年有种常人难企的细心——他在向荀攸望来时,就知道郭嘉出现了意外,而且在考虑着意外的来由。

嘴角带分涩然,荀攸道:“我对此一无所知。”他没什么隐瞒,他虽有才华见识,毕竟不是万事通,不可能连云梦泽一处不起眼的祠堂的经历都研究的清清楚楚,他亦是最近才从郭嘉那面得知的此地。

单飞更是不知。

可他知道一点,能让郭嘉说不能解释的事情,绝对蕴藏着巨大的风险。

早跃马下地,单飞持着自制的长竹竿缓步向前。

竹竿如枪,一端尖尖。

前方就是祠堂的大门,远看恢宏壮丽,走近来看时,才发现无论院墙、朱门,都有剥离陈旧的感觉。

不过建筑很结实。

单飞做出这种判断后,早绝了外息,缓慢的前行时除留意院墙周围的动静,还在听着院内的生息。

他勤于内息打磨,有时候甚至感觉气息都能充盈到发梢,暗想古人说的怒发冲冠看起来并非夸张之语。

人是不是真的内息到了一定境界,都能运到发梢之末把帽子顶起来?

他现在发现很多成语流传下来,绝非古人信口杜撰,而可能是依据某些事实来描绘。就如开心一词,现代人往往都不过认为是形容人喜悦的心境,但在密宗中,开心之意却是打开心轮的无数微小气脉,类似能达到禅宗四禅八定后的受乐境界。

那是真正的开心——一种内心大乐喜悦、更像解脱的境界,而非被情感所催的一时欢愉。

单飞感觉自己还没有到“开心”的境界,但他耳力本精,再加上内息充盈,方圆十丈内若有人埋伏,除非到了他这种内息之境,他全力留意下,绝对能听得出来。

院内无人。

这让郭嘉都有意外的地方,寂静的可怕。

单飞看不到院墙内动静,就要推门进去,有倩影蹁跹,白莲花已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