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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60)+番外

还有......那些他熟悉的ID。

看着看着,明照忍不住翘起唇,弯了弯眼睛。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弓着,眼眸微垂,眼睛眨也不眨,睫毛浓密地投下阴影。

他笑起来,眼睛下方的卧蚕也肉嘟嘟的鼓着,要不是清晨浮肿,会更好看些。

但即便如此,这样生动的笑容也很迷人。

宁衾双臂环抱,静静地看着。

二十二岁,未尝不是更好的年纪。

放弃了MJC,等来了面具之下。

不必组合,solo出道,早早经历过娱乐圈的淬炼,更沉着,更稳定,已经完成了中京戏剧学院的学业,基础扎实,能演能唱,多栖发展,没有转型阵痛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宁衾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叫你来,是为了再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

明照敏感地竖起耳朵。

宁衾:“下期录制时,节目组会邀请各位金主爸爸与选手互动,哪位选手嘴甜招人喜欢,金主爸爸就可能把中插广告给谁,知道你的脾气,但两年过去了,能不能少让自己吃点亏?”

明照一皱眉:“金主爸爸……”

虽说大家都这么戏称,但他其实不是很喜欢,仿佛平白低人一等。

宁衾不拘小节,继续道:“最大赞助商CM集团也会派人来,最大,意味着钱多,露出多,广告时长多,未来商务活动多。”

明照眼皮一跳,低低“哦”了一声。

宁衾端详明照一会儿,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就知道没勾起他的欲望。

宁衾想更耐心一点,但她没有好声好气的习惯,说出来就变得硬邦邦:“我这儿的消息,来的人是CM集团太子爷,这位常年生活在国外,脾气秉性难捉摸,做事狠辣决绝,不留余地。你心里有点数,哪怕从他手里拿不到资源,至少别得罪。”

宁衾没说,她还听说,这位太子爷喜欢男人。

纵观岛上所有选手,也没有比明照这张脸更吸引男人注意的了。

所以明照要是能好好表现,收益不可估量,可就明照这个脾气,要真是被看上了,还不得玩个宁死不屈?

当年的事,即便明照不怕再来一次,宁衾也不想来了。

虽说这圈里充满了腌臜事,但看多了,也会被恶心到。

明照倒是不担心得罪‘做事狠辣决绝’的太子爷,因为太子爷最生气的一次,也就是把他按在沙发上训两句,然后暗暗示好,给他做了一顿午晚餐。

他现在用的毛巾也是太子爷塞进行李箱的。

明照歪头看着宁衾,目光澄澈真挚,只是问:“为什么帮我?”

不是很讨厌他的天真,犯傻吗?

所以选择了‘聪明’的秦凌。

宁衾沉默。

半晌,明照收回目光,戴好口罩,轻声道:“宁总,我先回去了,其他选手看到不太好。”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也没指望宁衾能向他吐露心声。

他走到门口,抬手打开门,刚要迈步出去。

身后传来宁衾略显无奈的低喃:“明照,当年,我其实有点遗憾。”

第30章

宁衾是个自我意识很强, 且落子无悔的人。

她从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更无谈遗憾。

甚至两年前的她,明知道明照是被算计了, 也只会毫不动情地说一句:“性格决定命运,自己都认不清残酷现实,我有什么可遗憾的。”

但两年过去,眼睁睁看着秦凌风生水起,不断买通营销号拉踩明照,将莫须有的谣言一遍遍翻出来鞭尸, 她确确实实是后悔了。

她当年要是也一并拒签秦凌,至少明照不会遭受后续的伤害。

有时她会想,或许是她提前找明照交代了签约计划,或许是她把中意明照的意思表露得太过明显, 秦凌才狠下心陷害明照。

或许。

也可能有没有她,秦凌最终都会对明照下手。

嫉妒这件事是无解的, 而娱乐圈的巨大利益,瞬息万变的咖位和待遇,让嫉妒被催生的更加无法控制。

心态失衡,铤而走险,不择手段,放弃尊严,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秦凌的行为仍然能被定义在复杂人性的范畴内。

归根结底,是她虽然在圈子里浸淫久了,但至少良心未泯吧。

明照没再说什么,背对着她点点头, 然后彻底拉开门走了。

宁衾望着紧闭的房门喃喃:“我就不信了,我能把废物捧成流量, 同样能把黑料缠身的捧成顶流。”

明照回到宿舍,关紧房门,想重新把困意捡起来。

可惜此刻天光已经放亮,宿舍的窗帘并不完全避光,光亮落在他眼皮上,他就再难进入梦乡。

自从两年前那件事后,他的睡眠就变得很差,除非累得狠了,才能安稳睡一会儿,不然不是彻夜难眠,就是数不清的噩梦。

也幸好面具之下节目组够阔绰,安排单人单舍,不然和其他人挤在一个房间,他就别想睡了。

上次林鹿园送来的一大包东西里似乎有不少加热眼罩。

明照想起来,翻身下床,找出一个来,撕开包装纸,戴在眼睛上。

眼罩内侧是棉绒的,非常柔软亲肤,很快,热意慢慢溢了出来。

岛上空气潮湿,床单被罩都是潮乎乎的,此刻能有干热的东西贴着皮肤,让人非常舒服。

眼前终于暗了下去,明照搭着被子,却不免想起宁衾的话——

“明照,当年,我其实有点遗憾。”

明照对宁衾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宁衾当年的话,事后的反应完全是情理之中,他非常理解。

可作为彻底的受害者,看着宁衾与秦凌一起出席盛大的签约仪式,在公共场合对秦凌不吝夸奖,替秦凌掩盖缺点塑造人设,被拍到笑容满面的与秦凌看秀合影,他就无法跟宁衾亲近。

这次来参加比赛时,他也想,他和宁衾,大概就会装作陌生人直到比赛结束。

可没想到,是宁衾先提起当年的事。

他努力吞咽这两年所有的不公,努力理解所有人见风使舵的态度,努力和破碎的梦想与缥缈的未来和解。

但当有人能够稍微体会一分他的处境,他仍然会觉得委屈。

眼泪润湿温热的棉绒眼罩,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来,接触到空气,又很快变凉。

他轻轻抽泣了一下,忍不住想,下次录制是周一,还有一天呢,谢沂为什么不能早点来?

早点来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此时此刻,突然很想这个人。

不是弟弟想哥哥的那种想。

他就在这样的情绪中慢慢睡了过去。

或许是宣泄了一丝郁结的情绪,他难得没有做噩梦,也没有突然惊醒。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隐约听到广播里说,让大家去阶梯教室集合。

明照摘掉早已没了温度的眼罩,再一看,夕阳的微光渗入房中,海面上,恍惚悬着一道曼妙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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