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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108)

作者: 望烟 阅读记录

“臣做的每一件事,陛下都可派人细查。”龚拓开口,声音平静。

皇帝笑了声,眼中可没见的有什么温度:“细查?你看这桌案,一半的折子在参奏你。”

龚拓没看,但也知道,便就没说话。心里知道,皇帝帮他挡了不少,不然不会和他在这儿说这么多。

果然,皇帝喝了口茶,随后放下茶盏:“凌昊苍的案子,现在是非查不克了,当年死了太多人,不能就这么过去。”

“陛下圣明。”龚拓开口。

“现在会开口了?”皇帝手往扶手上一搭,“只是后面这案子你就别碰了,朕安排别人来做。”

“是,”龚拓应下,一身官服修身合体,端的就是青年俊才,“臣谢过陛下。”

皇帝盯着面前年轻人,眸色深沉:“北越使团来了,你与宏义王相熟,便由你接待罢。记住,观州的案子你别再插手。”

龚拓薄唇抿直,看去御案后:“陛下,乌莲寨需得好好安置,此,正是一个机会。”

“朕自然知道。”皇帝颔首。

前年安西旱灾,至今还有人流离失所,那些走投无路之人便有不少会落草。说不准就会是下一个乌莲寨,说到根上,其实就是他管制出了岔子。龚拓的这一提醒,倒让她想到些什么。

“至于凌子良,先安排下,让御医过去看看他的腿。”皇帝琢磨着这个人,有些可惜,明明也可成为一个栋梁材,奈何家中突变。

龚拓称是,又道:“陛下放心,凌子良现在的地方很安全。”

皇帝这才缓了脸色,好像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朕跟你说句趣事。你在南面给朕办案,你家里可乱开了。”

对于家里事,龚拓甚少关注,尤其在清南和观州,即便收到书信,也只是得空回上两句,便派人送出。

“你爹恩远伯,”皇帝笑着摇摇头,“居然在京城帮你游走,打点关系,有一回朕听说,他与黄尚书在街上差点打起来,就是因为你。”

这是龚拓没想到的,印象中龚文柏只喜欢他后院儿的那群美妾,极少管他的事。如今听来,心里有些触动。

当日,龚拓回了一趟家,并没有留太久,只是陪着父母用了一顿晚膳。完后,回了京畿营。

江堤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别人,龚拓已经不担心,左右东西已经查得明明白白,后面的人只需一样样的清对;至于官银,原封不动,凌子良让人清楚的送进清南州衙内。

看似他是被皇上收了权,不许参与重要案子,实则他本身并没有损失什么,不过是近期清闲些。

也好,他现在可以去迎接北越使团,她也一定在里面。

三月飞花,道路旁槐树张扬的盛放,花香气弥漫。

离着京城也就一百多里路,大渝皇帝派人来迎接北越使团,就在如今的镇子。镇子繁盛热闹,使团进城,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围观,两旁挤得厉害。

溥瀚漠高骑大马,姿态雄壮威武,一副王者姿态。

边上,与他并排骑马而行的,是一位青年官员,暗褐色官府,身姿清越,当真一张好面相。正是京城来的三品都尉,龚拓。

身后一辆奢华的马车,据说是人带着王妃与小王子。一时间,人都往那朦胧的薄纱里探,想看清里面宏义王妃的样子,可惜只得一个隐约轮廓。

外面自是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却能清楚看见外面。

凌家姐妹相携而坐,不时说笑两声。有时候,无双觉得凌无然像极了母亲,总是担心她有个冷热,比如现在,人又拿着龚拓说事儿。

“大渝是没人了吗?皇帝用来用去就一个龚拓?”凌无然语气多有不满,私心里对这个伯府世子实在没有好感。

无双笑笑,拈着一块花生酥送过去:“姐,你没睡好?”

一路上,凌无然的眼皮使不上劲儿,不时抬手揉额角。闻言,在心里骂了溥瀚漠两声,是与他商议要女儿,不是要她自己的命,想到这儿,还得强撑着软的不行的腰。

没一会儿,马车停下,到了一座大宅子。

看得出,大渝这边对于这次来访相当重视,安排的一切井井有条。入住后院房间的时候,里面布置得舒适典雅,还备了些北越的东西。

凌无然身着北越宫装,在一片簇拥下进了屋里。

无双喜欢清静,带着溥遂找了安静地方。小家伙听说宅子特意引了温泉水,一定要去看,无双赶紧拦住,没让人乱跑。

夜色下来,前面厅堂热闹起来,歌舞器乐,后院这边都听得清楚。

无双刚将窗扇关好,溥遂跑进屋来:“姨母,我想吃红豆莲子糖水。”

“糖水?”无双把孩子拉到跟前,想着似乎不远的街口就有一处糖水铺子,“怎么想吃这个了?”

“听人家说很好吃。”溥遂认真的鼓着腮帮子,眼睛眨眨,“母妃做的不好吃。”

无双深以为然的点头,凌无然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唯独厨艺是一团糟:“我去给你买,你回你娘亲那里,不要乱跑。”

“好,姨母对遂儿最好了。”溥遂嘴巴甜,抱着无双蹭胳膊。

自从有了这个姨母,对他简直有求必应,母妃对他就严格很多。所以他想要东西,就往无双房里跑。

无双也是想,凌无然出去不方便,自己没事出去走一走,左右就是几步路。

她往身上搭了件披风,便从侧门走了出去。

小镇简单,路也好记,往前走一段就会到。天暖了,竟是还有夜市。

“无双。”

身后有人叫她,无双转身,几步外走来的是龚拓。

他身着普通衣袍,简单的如同一个平常人家儿子:“方才看着就像你,要去哪儿?”

“前面。”无双手指了下前方。

上次一别还是沧江畔,他独自一人骑马去追魏庐,把她则安稳交到凌无然手里。

“正好有东西给你,”龚拓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送到无双面前,“凌子良他没事。”

无双便明了,这是他捎了大哥的信来:“谢谢你。”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蹄声阵阵。

龚拓身形一闪,将无双往街边一护,自己的衣袍差点被车子划上。

“天黑了,我送你过去。”他随后就退开,与她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无双点头,将信塞进袖筒中:“你不是在前厅吗?”

“太闹,”龚拓望去前方的灯火,下颌习惯的微扬,带着那份天生的傲气,“你想吃甜水吗?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听说很好吃。”

他记得她爱吃甜的,那时只当她是喜甜。现在想想,是不是当时她心里苦,就想着嘴里甜一些?

见无双不说话,龚拓停下来,站在她面前:“我喝了一肚子酒,现在还没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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