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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15)

作者: 望烟 阅读记录

府中有佛堂,要礼佛也方便,放在以往,也是选天暖的春日去寺中。大腊月的,还是近年关,此举着实奇怪。

“你在房中不知道,”无双垂下脸,嘴角想勾出一个笑来,“夫人同去的是黄尚书家夫人和小姐,可能……”

嘴里莫名一涩,软唇蠕动两下送出下面的半句话,“是以后的世子夫人。”

屋内一瞬间静下来,盼兰仔细看去无双,并未在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先前她还说无双命好,世子给撑腰如何……

心中陡然悲凉,结合自己的经历,她现在不会天真的幻想,这贵族世家之内有什么真情实意。

“无双,那你以后……”盼兰问不下去,她外面至少有哥嫂,可无双孤身一人在世上,是不是到死都会困在这儿?

“我?”无双笑笑,扬起明艳的脸蛋儿,“我和你,都会出去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自然而简单。

盼兰愣住,随后点头:“嗯,到时候离开京城,无双你跟我和大哥,咱们回去我们老家。”

好像是看到了那一日,盼兰高兴的讲着记忆中的家乡,城南的大湖,每到夏日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有山有水,还有好郎君。

情绪感染到无双,她放下针线,干脆也数着指头算起来。赎身会花掉多少钱,剩余多少,买一间小院……

“还要嫁一个好郎君。”盼兰坐去人身旁,填了一条。

“嫁人?”无双咀嚼着两个字,心中微微触动,不由想起了龚拓。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心底深处总是盘固着某种情节。跟他的时候还是豆蔻少女,身子给了他,要说没幻想过有一份长相厮守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无双一笑,抛去脑海中那些,站起身来:“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盼兰现在已经换了药,算算时辰,出门办事的阿庆应该回来了,无双想着过去那边,把药取回来。

“多穿点儿。”盼兰叮嘱一声,送人到了门外。

药放在门房,无双一路走去。

路上碰到那位懂些医术的老仆,她与人就盼兰的伤聊了两句。老仆说,幸亏是盼兰碰到她,不然现在尸骨已经躺在乱葬岗。

拿到药,无双多给了阿庆几个跑腿儿钱。见人脸上挂着个掌印子,关切问了声。

后者笑眯眯的接下,无奈说是方才挡了姑奶奶的路,被龚氏赏了一耳光。下人挨打不是稀奇事,不能追究,咽到肚里也就是了。

阿庆还说,今日夫人就会回府,毕竟外面乱,难民又多,不如回来安稳。

无双听了,便想大概是议亲之事顺遂。那么,龚拓应该也与那黄小姐见过了罢,心中是否满意?

就这样,她怀揣着些许心事,沿着来时的路往课镇院回去。

天色朦胧,隔着一段距离,她看见院门开了一道缝,离开前明明关上的,而这里也不会有人过来。

正想着,突然子院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无双哪敢怠慢,当即提着裙摆往回跑。

她一把推开院门冲进去,门板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院中,盼兰被一人踩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挣扎,嘴里呜呜不清,另一人手里高举着马鞭,眼看着就要落下。

“住手!”无双大喊一声,柔柔的嗓音变尖。

正在行凶的两人似是没想到有人突然进来,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往墙边阴暗处看去,似在请示着什么。

顺着两人的视线,无双看见了站在暗处的龚敦。后者并不慌张,施施然走出来,面色阴郁。

“无双,本公子劝你莫管闲事,”龚敦瞅了眼地上的盼兰,冷哼一声,“她是我院里的,我要带她回去!”

他一身酒气,脚步有些发虚。

“呜呜……”盼兰眼神灰败,带伤的身子根本无法招架。

无双见此,极力稳住心神,看向龚敦:“大公子,你现在该在庄子,擅自回来,夫人可知道?”

她心里盘算着,如果此刻跑出门去呼喊,会不会被人听到?不太行,课镇院现在冷清,周遭根本没有人,更何况龚敦就在几步外,一个男人的动作定然比她快;而且,她怕自己一跑,龚敦狗急跳墙,打死盼兰,到时候谁说得清?

“自己家还不能回?”龚敦可不想废话,他堂堂一个伯府公子被赶去乡下,还不是拜面前两个女人所赐?还有他精心养的爱犬,废了他多少心血?

如今,龚文柏不在京中,宋夫人去了大佛寺,就算要了这奴婢的命又如何?

只是突然出现的无双打乱计划,看着这荒僻地方,他眼神更加阴郁几分。

无双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龚敦大步追上,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手上去就想捂住她的嘴。

现在这般就是拼,男女体力悬殊,她想也没想张嘴咬上龚敦的手,趁人松动,手里的药包用力扔出了院门外。

龚敦大怒,伸手去掐无双的脖子。无双何其明白,脖颈被人捏在手中的可怕,身子灵活一闪,躲过那只粗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推向龚敦。

看似强健,实则绣花枕头的龚敦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哀嚎一声,目眦欲裂:“把她给我摁住!”

一个随从赶紧上前扶住他,暗道一声事情闹大了。

下一瞬,另一个手下将院门关上,整座院子被彻底隔绝。

无双也不干等,跑过去扶起盼兰,连拉带拽的一起跑进正屋。

“无双你别管我,自己快跑!”盼兰哭得哑了嗓子。

无双苦笑,丢下她不是看着她去死?

龚敦现在倒是不怕了,院子就那么点儿地方,两个弱女子能跑去哪儿?

“去,小点儿动静。”他盯着正屋的门,要不是时间紧,还真想折磨一下她们。

两个手下听了,却是不敢动。

“快去!”龚敦没了耐性。

屋里,隔着一道门板,无双对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浑身发冷,龚敦真敢在这里放肆?

“谁敢进,”她呵斥一声,“这是老伯爷的屋子,伯爷和世子仁孝,你们擅闯就是坏了规矩,也别想好过。”

世家大族总有些独特的讲究,尊崇祖先,希望基业万年长青。是以,课镇院才这样一直好好守着,也怕动了伯府所谓的气脉,家中起灾祸。

所以,龚敦的两个手下才顾忌,说起来,这课镇院是禁地。屋中的摆设更是一直没变,他们冲进去怎么会一点破坏没有?就像无双所说,他们到时候说不定被打断腿。

“公子,您喝醉了,何必跟俩小娘子计较?”一个人看着龚敦,试图劝说。

龚敦一瞬间犹豫,他不怕别人,但是龚文柏和龚拓他总要顾忌着。可是酒气上涌,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废物,两个女人都治不了,出了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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