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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34)

作者: 望烟 阅读记录

第一次,贺勘觉得自己该亲自管教一下这个妻子。

妻,死后亦要同冢而眠,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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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什么的尽管点,来者不拒哦。

第23章

晨雾晴冷, 犹如一张薄纱笼罩,将整个青云山蒙住。

山门前的空地上,站着准备出去上工的人, 个个衣衫褴褛。逃难出来的,没有人是过好日子的, 整日里想的就是有口饭活下去。

龚拓骑马立于高处, 清冷的目光俯视着这些人,面无表情。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名驹往前走了两丈。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难民俱是低下头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郁清骑马到了龚拓身后,放低声音:“大人,昨日别院出来的马车, 晚上顺利回到伯府。”

“回去了?”龚拓动动嘴唇,眸底幽深。

“虽然经过牛头岗, 但后来顺利离开。”郁清回道,转而又道, “如今咱们已经落后使团整整半日, 既然没有大事,大人何不赶紧启程?这出使也是大事。”

昨日过晌, 使团正式会合出发,已经走出很远, 突然远处的夜空炸开一枚紫红色信弹,那是牛头岗的方向, 颜色也对得上。

龚拓与使团的吴大人说要回来看一看, 处理好事情再追上队伍。牛头岗是他负责的事务, 这前脚刚离开, 后脚就发生病患集体出逃,难免不让他想到有人在作怪。是以,他必须回来,将事情平定,牛头岗不能在他手里出事。

至于跑出来的病患,不管是死是活,一个都不能漏掉。

这必然就是朝里有人针对,牛头岗出事,他回来就会耽搁出使事务;不回来,这边的差错还是他来背。

龚拓双眸无波,轻轻抬手,随行而来的医官赶紧上前,指挥着所有的难民排成队伍,一个个的接受检查。

人群缓慢动着,一个接一个排列开。

无双手心攥紧,耳边只有龚拓那匹马的蹄声,每一下都让她心惊肉跳。她罩在那套肥大的破衣下,身子栗栗危惧,若是发现,那她就是逃奴,会被鞭挞而死。龚拓是一个不容许别人忤逆的人,她不敢想自己被他抓到的后果。

想到这儿,只觉得全身已经不听使唤,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不要认出她,身上的香气不要散发出来。她和他一样,熟悉彼此的每一处。

好像感受到她的不安,曹泾走过来牵上无双的手。

无双机械的随着队伍往前,已经有人通过检查,站去僧人的那边等候。她头不敢抬,牙齿咯咯的响,怕龚拓注意到她。

龚拓坐在马背上,手里握着马鞭,薄唇抿平,视线落在人群中瘦小的身影上。不合体的衣裳破破烂烂,大概是病弱,脚步虚浮。

他一掉马头,往队伍走近,眉间轻蹙。

日头冲破薄雾,撒了光线下来。

无双脑中嗡嗡作响,死死咬住嘴唇。她听见渐近的马蹄声,也看见了投在地上的影子,很快与她的重叠……

“哎哟!”一声妇人的哀嚎传来,所有人看了过去,包括龚拓。

只见是一个妇人不小心踩空,滑进一旁的土沟里,然后灰头土脸的爬出来,人群中传出笑声。

“笑什么笑,保不准哪日你们自己摔死!”是云娘,对着笑的人粗俗呵斥一声。

龚拓收回视线,面前站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脸胡子。再看前面,僧人身后已经站了不少人,俱是被医官检查过的,并非寻找的病患。

“大人,”郁清策马过来,“逃出来的人全部找到,现已经带回牛头岗,一个不少。”

龚拓马鞭敲着手心,心中思忖一番:“还有什么?”

“京中往牛头岗加派了人手,皇上的意思,这件事会交给别人。”郁清回道,“这样对您是好事,牛头岗事情棘手,现在可以专心出使北越。要不要现在出发,快马加鞭的话,夜里会赶上使团。”

这边的乱子平息,自然还是使团的事情重要,龚拓身为武官,负责整个使团安危,的确该赶紧回去。

与此同时,无双站在两个高大男人身后,将自己的身形彻底掩住。偷着从人缝中往路上看,也就瞧见了龚拓那张脸。

她心虚的低下头,明明对方看不见她,可她不由自主的想躲起来,似乎是一种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行为。

直到听到马蹄声远去,那两名医官匆匆离开,无双还是木木的站在那里,魂儿像是被散掉了般。

云娘一把拉上无双,带着就走,混进人群中:“走吧。”

无双走出一段,终于回头去看。那几骑骏马已经跑远,徒留下一片烟尘。

伯府,向阳院。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胥舒容哭哭啼啼,手里的帕子几乎绞断,“我当时头疼得厉害,无双说牛头岗那边有医官,去要两颗药服下,也好缓一缓。”

宋夫人脸色难看,再没心思去转什么佛珠:“放着好好地官道不走,你们……”

她胸口闷得厉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的错,”胥舒容的眼泪扑簌簌掉着,哭得眼圈发肿,“无双是好意,大概下去找医官,这个时机就错过了。都以为她在车上睡着,心道这遭烂事还是别让她看见的好,谁知回到府里,车上根本没人。”

说完,人已是泣不成声,生生成了个泪人儿。

宋夫人阖上眼睛,脑中乱得厉害。要说丢下个奴婢也没甚关系,可为什么就偏偏是无双?不说她是龚拓的人,万一她的肚子里……

胥舒容擦擦眼泪:“夫人,快派人去找无双,一夜过去了。人丢了,世子回来怎么交代?”

“行了,你下去吧,我会处理。”宋夫人不胜其扰,摆摆手。

秋嬷嬷会意,让人把胥舒容送了出去。

屋里总算是静下来,明明外面一片春光,这房内总觉阴冷。

“夫人,这事也是凑了巧,谁也算不到。”秋嬷嬷劝了声,端盏热茶给人送到手边。

宋夫人现在哪有喝茶的闲情,太阳穴突突的疼:“真这么巧?”

一个大活人,一路上就没发现丢了?说实话,她是不信的。可能怎么办?怪责胥舒容?她毕竟是龚家的表小姐,龚文柏的侄女儿,不好撕破脸,也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故意丢下无双。

秋嬷嬷叹气,握着手往旁边一站:“无双这丫头,确实命苦。要派人去找吗?”

宋夫人看去窗口,三月的花枝灿烂,颤颤摇曳。

“找,”她开口,面上已然平静,“但是要私底下去找,无双这件事决不能透漏出去,就说她生病,在安亭院修养。”

“私底下?”秋嬷嬷摇头一叹,“是呀,都过去一宿了,人怕是……”

宋夫人抓上佛珠,眼神发空:“女人丢了一夜,在那种地方,想想能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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