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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76)

作者: 望烟 阅读记录

还有刚才在豆腐三家, 她发自内心的笑意,生机灵动, 那才是她想要的。

她要重新开始,自然有权利选择一个夫君。

她说得对, 他凭什么去干涉她?就凭囚住她的五年?

风吹过长巷,带着冬日的清寒。

无双脊背发紧, 她知道龚拓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面前的青年就是三嫂刚才说起的人, 才出院子就碰上, 她记起先前是和人见过两次,没说话罢了。

“不用送我,三哥他们应该在等你。”无双客气说着,手中一包热乎的栗子,正是对方给的。

青年笑着,嘴巴有点拙:“我本也不喝酒的,去了反而被他们灌。”

这倒是真的,无双知道那帮男人聚在一块喝酒,是来回的劝酒,盘里饭菜倒是吃得极少。没酒量的人,真能让他们灌死。

“那你去看看孩子罢。”她又道,想着赶紧把人支开,“栗子我拿着。”

谁知对方还是不走,一定送她回去。无双没办法,总在这巷子站着也不好,干脆说去茶肆帮忙,到时候让云娘来帮着招呼。

两人一起往外走,无双落后一点,听着后面动静。没有脚步声,龚拓没有追上来,是离开了?

走到拐角的时候,她余光看了眼。人没有走,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厢,阿庆跑到龚拓身后,正瞧着无双跟别的男子一起走掉。心道主子怕是心情又会不顺当,离着几步远不敢上前。

吃醋的男人,最可怕了。

他前日刚从清南过来,路上走了很久,又下雪的原因,还有就是碰到了贼匪,差点被掳走。

正想着,见到龚拓转身,阿庆赶紧笑眯眯迎上去:“世子,三朝酒很有趣吧?民间大都这样,有了孩子,选个单日……”

“你曾经和她走得近,”龚拓没什么兴趣了解三朝酒还是三招醋,迈步往前走着,“她想要什么?”

阿庆抓抓脑袋,不可思议的瞅了眼龚拓,这高傲的主子是在问询他?

“呃,”阿庆想了想,“双姑娘平时话少,倒没听说她想要什么?我听婵儿提过,双姑娘爱吃花生酥,是因为幼时,父亲经常给她买。”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她爱吃花生酥,而是她在想凌昊苍。难怪,他送她金银珍奇时,她只是笑着道谢;带回一包花生酥,她的眼睛会有亮光。

龚拓看着前方,心里想着方才无双接了别人送的东西,有点五味杂陈。

“吃到喜欢的东西,当然会开心嘛。”阿庆边走边说,想着砸吧了下嘴。无双离开伯府后,再没哪个人专门给他点心吃。

“喜欢的给她,就会开心?”龚拓低声自语。

转眼就是年节,这是在观州过得第二个年。

和陆兴贤的婚事,在凌子良和云娘的做主下,退了个干净。陆兴贤来过两次,有要挽回的意思,云娘只把人挡在门外。

后来,云娘与陆兴贤的茶叶往来也断了。观州又不止一个茶商,茶肆买卖好,有的是人找上门来做生意。

无双提及要跟凌子良去江北,云娘很不舍,可是曹泾要读书,茶肆要打理,她只能留下来。

所幸,无双说会经常回来,云娘便说茶肆这边进项还是无双的,自己一定打理好。

要说过日子,真的是看孩子,眼见着曹泾又窜了个头。当初瘦小的萝卜头,如今变得壮实很多。

“三嫂说的那事儿,你不想想?”云娘站在灶台旁,倒了些大黄米粉进盆里,“那位郎君有出息,爹娘前年走了,没人给他张罗亲事,这才落下。我瞧着是不错,比陆家简单多了。”

无双往灶膛里添柴,抬头一笑:“嫂子忘了我家的事?走科举仕途,会查家里底细的,届时不好办的。”

云娘脸上失望:“却也是。嫂子是怕,你老惦记着龚世子。”

“他?”无双垂下脸,“是大哥让你问的罢?”

云娘惊觉自己说露嘴,讪讪一笑:“他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

所以,她才会想着跟凌子良一起离开。不管大哥是不是白狐狸,她都不想他和龚拓对上。

两人在厨房蒸黄米糕,院中,凌子良将写好的对联交给曹泾,曹泾按照吩咐,贴到门板上去。

巷子里,孩子们开心的放着炮竹。

到了夜幕降临,有些人家开始放烟花,煞是好看。

相比去年的年节,今天家里多了凌子良,又热闹了不少。云娘是个爱热闹的,总把饭桌摆得满满当当,知道凌子良爱吃她做的鱼头,特意提前一天去鱼档定好。

女人忙活年夜饭,凌子良教着曹泾年节如何拜祭,上香、摆供、烧纸、奠酒,孩子学得很认真,眼中充满着尊敬。

四人围一桌,凌子良特意准备了压祟包,给了其余三人。

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已过了子夜,是新一年的初一了。

无双带着曹泾到院里放烟花,每人都换上新衣,祈求新一年好光景,顺遂安康。

院外,龚拓能听见里面的欢笑声,心中竟生出向往。他们龚家的年节,从来没什么意思,一群人规矩坐在前厅,也没有话说,外面烟花多热闹,他们厅中就有多冷清。

人都说团圆佳节,家人相聚。可如今他在离家千里外,却一点想家的念头都没有。

没一会儿,院门开了。

凌子良摇着轮椅出来,为了方便他进出,云娘特意找了木匠,给门槛内外垫上了木板。

龚拓两步到了门外,目光往院中看去,看见了身着红衣的无双,站在门檐下看烟火……

“龚大人。”凌子良回头关了院门,也就隔绝了龚拓的视线。回过来好像完全不在意,笑道,“年节都不歇,大渝有你这样的栋梁,实属欣慰。”

龚拓哪里听不出话中讥讽?这些天,他翻了不少十多年前水灾案子的卷宗,越看也觉得有些地方奇怪。

按理说,要定下一个官员的罪名,证据都得提供准备,卷宗上却很模糊,都是些人的证词,细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大渝栋梁?”他抬头,院墙内的散出的烟花,“二当家一身才华,真想埋没在乌莲寨?”

凌子良眸中一暗,手里整了下袖口褶皱,“大人向来讲究真凭实据,可不要随意污蔑,良某只是个教书先生。”

“你当我没有?”龚拓收回视线,看去轮椅上的人,“有个提议,二当家有没有兴趣?”

凌子良笑了声,清朗的声音自喉咙发出:“今上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龚大人不怕被人告上去?”

“我有自己的办法,”龚拓继续道,面色清淡,“我知道二当家一直在查当年的水灾案,想为凌家平白昭雪。”

凌子良笑容敛去,眸光蓦得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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