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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88)

作者: 望烟 阅读记录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绕得开始头晕的时候,到了乌莲湖的主岛。

远远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事一座高大的水寨寨门,两边设有两座望楼,人站在上面望哨,很是气魄。

随着寨门打开,船只进入寨子,也就正式进入了乌莲寨。大概是这件事一直压着,从船上下来时,没有看见很多人,旁人也不在意,只当是外出办事的弟兄回来。

无双看见远处矗立的大寨,虽只窥见一角,但足以见到气势。也难怪,朝廷对这里相当忌惮,十分头疼。

凌子良的人很谨慎,一路将无双带到安排好的地方,旁人一概不允许接近。

她身处的地方是一座临水小筑,单独的院落,几间房,假山小桥,很难想象这样精致的建筑,会在一座匪寨内。

很快,有两名妇人进来,帮无双收拾梳洗。

她本就累极,被人扶着送进浴桶的时候,身子被温热包裹,多日的疲惫席卷而来,竟差点儿在水里睡过去。

沐浴出来,无双重新变回那个娇美艳丽的美人,身上松松套着中衣,每一步如莲轻曳。妇人们吃惊了好一会儿,着实是进水前,这女子邋遢的看不出原来模样。

“姑娘这里放心休息,寨子西面这块,没有先生吩咐,旁人不敢过来。”妇人扶着无双上床,而后帮着拉开被子,又替人掖了掖。

无双坐在被子里,嗅着淡淡梅香气,浑身松散下来,道了句有劳。

另一个妇人端了托盘过来,上面一碗青州,两碟青菜:“姑娘先少吃些,养养肠胃。”

无双应下,随后在人的服侍下,用膳,喝药,安神香让她的情绪舒缓,有了困倦之意。

躺进被子的时候,她在想,龚拓是否已经脱险?岛上那么多人,他自己能应付过来吗?

现在她也想明白过来,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准备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他在外面确保事情万无一失。那枚信弹,他最后放出来,不过是想引来凌子良,继而让凌子良将她救出。

一切,他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她扛不住四款,很快睡了过去。朦胧间,那妇人说她们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

大船继续在乌莲湖上往北,凌子良手里玩着一个竹哨。

这个是他刚从无双身上拿下来的,并不是他当初做的那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远处一团黑烟直冲天际,将湖光好山色生生破坏。

大船并不急着过去,缓缓行进。

有时候事情并不完全会在掌控内,凌子良原想着这座矿再放两个月,他现在要应付十年前那桩案子,恰巧京城派人过来,想利用这个节点捅出真相;洒金矿是寨内的事,留着后面处理,谁知无双和龚拓会流落到岛上,如今将他的棋局全部打乱。

船的右侧,有几个人往上拉着什么。

“嘭”一声闷响,随之一个人被捞上甲板,顺着滚了一圈。

凌子良居高临下,看着两步外湿漉漉的人,拢了拢斗篷:“没想到,我乌莲湖还能捞上大人这等人物?”

“嗯。”龚拓双手摁着甲板,撑起身体,随后往船栏上一靠。

他缓了口气,发丝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半仰着脸,脸色因长期泡水而变得苍白。

“无双呢?”他问,身下留着一条拖拽而过的水痕。

“龚大人,”凌子良顿了顿,别开视线,“先顾好你自己吧。”

听人这么说,龚拓明白无双是没事了,心里松了口气,随后低下头去。

凌子良看去矿场的岛子,那边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下一步,免不了寨内自己分裂开,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也不知龚拓此举是不是故意?

他并不想救龚拓,甚至觉得这人消失或许更好,但是想到无双,他难免要多考虑一层。

“将他看好。”凌子良留下一句话,掉转轮椅往船舱走。

龚拓捂住胸口,身子动了动:“我想见她。”

“不用了。”凌子良并不停留,被书童推着进了船舱。

不管龚拓是什么心思,他这个大哥都不会把妹妹交给他,伯府那些日子,那些主子们将人磋磨的还不够吗?他虽然落草,已无法脱离乌莲寨,但是想给无双一个好人生,还是可以的。

甲板上,龚拓坐在原处,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现在身体还在僵硬,肩上的那处箭伤隐隐作疼。

几个人过来,给他身上捆了绳索,蒙了双目。好歹,最后往他身上扔了条旧毯子。

人都已找到,船准备回主寨。

两艘大船前后脚进的寨门,渡头上,凌子良与寨中三当家碰了面,当着出来迎接的大当家面就开始斗。

暗中,凌子良让人先把龚拓带回了西岛,自己跟随一起去了寨厅。

无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进来的妇人叫菊嫂,早就准备了温水,还有干净的衣裳:“姑娘洗洗,午膳备好了。”

无双从床上下来,身上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这两年在观州,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生病也不像在伯府时,缠缠绵绵的总也不行,顶多三四日就好起来。

“我大……二当家呢?”她问,手里系着腰带。

菊嫂帮她整理着衣裙,总时不时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儿:“先生有事忙,姑娘有事吩咐我就成。”

无双不好直接问龚拓的事,转而问:“他何时回来?”

“应该不会太久,”菊嫂笑笑,指着大寨的方向,“听说来了个朝廷狗官,正在寨厅呢。”

“朝廷?”无双一下想到龚拓,凌子良把人找到了,是交给了寨里?

“对,姓吴,瘦巴巴的,一把山羊胡。”菊嫂道,把知道的详细说了出来,“听说在那边耗了半天,要找什么人,尽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大当家那个烦躁啊,三当家更是直接说把人丢湖里喂鱼。一大厅的人,怕只有先生能听得懂。”

姓吴,来找人,无双猜到是吴勤。吴勤进士出身,仕途上没什么建树,却是喜欢卖弄学问,对一群没有念过书的水匪之乎者也,谁能听得懂?

菊嫂给人边梳头,边讲着寨子里的事情,大概是凌子良吩咐过,想知道什么,菊嫂都会说。

“先生能找到姑娘你这个亲人,还真是不容易,你从西陲过来的?前年,他差点就会西行,只是寨子里的事儿离不了他。”

无双摇头,铜镜中是她美丽的面容:“不是。”

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人家知道。西行?这么说大哥认为二姐在西面?

是这样,当初那些男子被官军带去西陲,二姐定然认为大哥再其中,所以脱身后,一定会去西面寻找。

吃过午膳,无双去了小筑院门外,等着凌子良回来。

这里虽然是乌莲寨老巢,但是和想象中并不一样。没有杀气腾腾的水匪,没有时不时绑进来的肉票,隔着很远,能听到山坡东面的校场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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