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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233)

“倒是有的人,巴结人惯了,多难出的门也拦不住。”她凤目一挑,往顺太妃那扫了一眼。

顺太妃把子女往怀里带了带,镇定自若:“娘娘多虑了。”

靖太贵妃也没往主桌这里凑,她直接坐到上首的凤椅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太后依旧稳稳坐在那,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激动,她依然很平静。

“难怪你这么爱坐在这里瞧人,确实有点意思。”靖太贵妃笑道。

她身上的气焰都要压不住了,笑得舒心又张狂。

太后淡淡道:“借你坐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辈子你也没摸到边,临了可怜可怜你,让你尝尝滋味如何。”

“哈哈哈。”靖太贵妃大声笑起来,“说的真好听,你看看你,几十年也没怎么说过真心话,累不累?”

“不累。”太后起身,慢慢走到付巧言身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累什么?我如今也是享福的人了,旁人羡慕不来。”

靖太贵妃把目光往付巧言身上一扫,冷冷的没有说话。

大殿里一瞬间就静了,就连年幼的小公主也知道气氛不对,老老实实缩在顺太妃怀里,一声都不吭。

荣锦棠走时对宫中早有安排,靖太贵妃理应出不了慈安宫,也不可能这边闹这么大动静,外面安静如往昔。

宫里一定出事了,付巧言手里紧紧捏着衣角,脸上却佯装淡定。

“你们不觉得不对劲吗?”仿佛是嫌殿里太静,靖太贵妃又问。

这一回不是太后回答她,而是淑太贵妃起身道:“有什么不对?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按年纪靖太贵妃刚好比她年长,这一声姐姐是理应叫的,只不过她如今过得舒心,面容竟比以前看着还要明媚,显得光彩照人。

靖太贵妃狠狠掐了一把掌心,皱眉道:“你不用太得意,要日子也就到今日了。”

淑太贵妃抬头看她一眼,嘲讽道:“哦?我怎么就只能到今天?”

靖太贵妃还没来得及讲话,宫门“吱呀”一声又开,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缓步而入,一身肃杀之气。

竟是靖王荣锦榆。

他穿着一身藏青劲装,身披铠甲,一副行军打扮。

付巧言以前从未见过他,此刻初见,竟觉得他满面阴霾,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他沉声道:“母亲无需多言,事情办得如何?”

靖太贵妃忙从凤椅上站起,笑道:“刚忙着叙旧,竟忘了大事。”

荣锦榆便皱起眉头,阴沉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靖太贵妃在桌子那扫了一眼,道:“你瞧,老九就在那呢,且安心吧。”

“安什么心?”

荣锦榆脸色相当难看,他在上京蛰伏许久,荣锦棠御驾亲征也没妄动,一直忍耐等到今天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才领着自己三千兵马潜入皇宫。

禁卫有一半都跟着荣锦棠出京,剩下的这一半人根本无力抵挡他手中上过战场的亲兵。

这几个月为了潜伏至上京,个中辛苦自不必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所有人都找出来。

他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在众人面上扫过,最后把目光放到太后身上:“请问娘娘,大皇子何在?”

太后娘娘定定看着他,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老三太没规矩了,都不知跟母后问安。”

靖王冷笑一声,道:“明日你就不是母后了,叫与不叫有何重要?”

看这架势,太后显然不会说出实情,靖太贵妃想起章莹月的话,直接指着付巧言道:“宠冠六宫的宸皇贵妃,大皇子的生母,如今正住景玉宫呢。”

付巧言猛地起身,慌乱之间不小心茶杯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透过宫墙飘散出去。

“你想做什么?”她抖着声音问。

靖王狞笑道:“皇贵妃娘娘,您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八点十五见~

感谢 落霞的地雷*2,点萌SAMA、卷卷、中五大总攻的地雷 么么哒~

☆、无妨 二更

说什么?

说靖王狼子野心, 昭然若揭?

他实在太明白了, 每一步要做什么早就计划千万遍, 就差坚定地走到最后那一刻。

只要手握大皇子,扣住宫中这些亲眷, 哪怕将来荣锦棠凯旋而归,也要顾虑三分。

时至今日,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付巧言深吸口气,这一刻她完全冷静下来。

“王爷不怕背着千古骂名,实在令妾敬佩。”付巧言直言不讳。

靖王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去,瞧着就有些不太对劲,他眼睛红彤彤的, 也不知多久没有安眠过了。

“怕什么,本王敢做, 就没想过将来。”

“再说,”他狞笑道,“以后史书降由本王书写, 是好是坏本王自当一力承担。”

付巧言心里落下决定,深深看了一眼太后。

靖王显然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他微微皱起眉头, 狠狠看着她:“这大殿里这么多人,本王弟妹还都年幼,皇贵妃娘娘也不希望他们流点血受点伤吧?”

小公主吓得直接扑在顺太妃怀里,倒是荣锦杬难得生出些男子气概, 竟挺胸抬头站在母妃和妹妹身前,皱着小脸喊:“乱臣贼子。”

“哈哈哈!”靖王大笑出声,面色青白。

“本王乱臣贼子?笑话!本王驻守溧水,征战沙场三载的时候,你在哪里?”

荣锦杬憋的脸都红了,却还是大声反驳:“皇兄驻守边关本令皇弟心中钦佩,可如今皇兄拥兵自重,竟逼宫至此,枉顾血亲伦常,实在令人不齿。”

“幼年时不懂世事,也曾惊于父皇遗诏,如今看来,父皇早就看透皇兄心肝,您实在不配为君为皇,统帅天下。”

“皇上虽比您年少,但勤勉不惰,仁慈宽厚,大贤大德,方可称人君。”

这位才十岁的小皇子,平日里一贯腼腆寡言,今日这一番陈词,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这一番话仿佛利刃一般,狠狠刺入荣锦榆的胸膛。

当年父皇那一封遗诏,一直扎在他心里,令他日夜都难安眠。

他哪里比那毛头小儿差了?时至今日他也依旧想不明白。

他也不想弄明白了。

靖王又笑,那声音干巴巴的,刺得人耳朵生疼:“那又如何?如今他远在边关,鞭长莫及,难道还能回来救你?”

“现在主宰这长信宫的,是我荣锦榆。”

荣锦杬被他气得不轻,小脸都涨得通红,他想继续跟他吵下去,却不料被太后拍了拍肩膀:“好孩子,歇歇吧。”

事情到了这份上,再去辩驳已毫无意义,为今之计便是把消息传递出去,好叫禁卫和羽林卫能里应外合,控制住靖王的人马。

靖王深吸口气,他灌了一口冷茶下肚,又去盯着付巧言看。

“只要把你儿子交出来,就能保住这一殿人的命,”靖王冷声道,“皇贵妃娘娘,这买卖划算得很。”

刚才靖太贵妃都说了,她住景玉宫的事靖王也应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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