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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83)+番外

作者: 黄铜左轮 阅读记录

“你们就别惦记了吧,他手上真没那仨瓜俩枣的。”庄逢君从旁插嘴,“他这种小年轻,自己挣几个就花几个,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何况现在他一个人挣钱,还得养两个人。”

“你是诺诺的朋友?”徐心诺的继母早就不记得多年前一起吃过饭的某个小学生。

“对,我们俩是朋友。”庄逢君承认,“不过其实他还是我债主。不瞒您说,我现在租房子吃饭,都得靠着他,哦您别看我这车,以前买的,衣服也是以前的,现在不行,落魄了。”

中年女人没料到有人能把吃白饭讲得如此坦然,一时哑然。

但她没忘自己的目的,接下来又跟徐心诺讲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该给老太太出一半治疗费用。

总结起来最主要的一条,按照农村的规矩,老人的遗产都是留儿不留女,所以,徐心诺奶奶家现在的宅基地、房子、土地,连同她积攒的所有家底,如果还有的话,以后都要按照先赵广平、再徐心诺的顺序传下来,谁拿遗产,谁养老人,这很公平。

徐心诺觉得不可思议:“我连农村户口都不是,还能留给我?再说,我也不想要啊。”

他继母说:“所以这次叫你回来,就是要详细商量一下。你等等,我去叫你爸跟你说。”

她把徐心诺和庄逢君扯回院里,扭头进屋去喊赵广平。

徐心诺见四下无人,立刻催促庄逢君:“走走,趁现在,赶紧撤。”

庄逢君十分配合他,在避让行人的前提下,拿出肇事逃逸的速度出了村。到大路上,还听见徐心诺装模作样在电话里拖延时间:“没有没有,我们刚刚在门口碰见赵二伯,到他家里说会儿话,你问在哪儿?这村里我怎么认得清,你先安心送客人,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徐心诺直接关机:“露一面就够给他面子了,还想从我身上拔两根毛。”

庄逢君问这铁公鸡:“以后打算怎么说?”

徐心诺道:“‘拖’字诀呗,以前该给抚养费的时候,老赵就是这么糊弄的。”

徐心诺一直觉得,“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话,不像编的,应是许多人的经验之谈。

比如赵广平当年跟小三再婚以后,按照法院判决应该给他的抚养费,一开始还能给到,后来就渐渐没有了,问就是因为跟新老婆吵架,工资放在定期存款里,手机银行不会操作。

后来徐春华说你省省吧,差你那点臭钱。

然后就果真再也没给过。

徐心诺说:“老赵不信我手里没钱,说到底盯上的还不是我妈的钱袋子。可我这个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有什么挣大钱的本事?指望出点DNA就能从前妻那薅钱,想得还挺美。我看他自己家又置车又置房的,想给老母亲看病,慢慢卖就是了,遗产爱给谁给谁。”

回去路上,徐心诺没再睡觉,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庄逢君正好开到一片工厂区,见前方全是平坦大路,便问徐心诺:“你要不要练练车?”

路上不见行人,车辆寥寥,蓝天,田野,厂区,仓库,空荡得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两人。

徐心诺心里一动,难得同意了,绑好安全带,才又犹豫着提醒:“我可好久没摸了?”

“没关系,有

我呢。”庄逢君说,“遇到紧急情况,我会帮你拉手刹。开吧。”

徐心诺全神贯注又小心翼翼地踩下油门。

庄逢君是个好司机,当乘客也还不错,不怎么喜欢发表高谈阔论,随便徐心诺怎么拿他的车练手,哪怕在红灯路口熄了三次火,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等到下一次绿灯亮起,这回总算顺利过了路口,徐心诺慢慢找回一点肌肉记忆,动作越来越熟练,驱车飞驰,心旷神怡。他精神上轻松了一些,还跟庄逢君聊起了天。

“你放心,我不会傻乎乎地去揽一摊子事的。”徐心诺说,“我奶奶那边,就算出于人道主义,我最多也就是去道德绑架绑架老赵,让他自己的妈自己管。”

“好啊。”庄逢君说,“这主意不错。”

“我就是有点感慨,人这一辈子,变故说来就来。”徐心诺又说,“你以前不是见过我奶奶吗?现在完全认不出来了。老赵以后会不会变成那样?我老了会不会变成那样?”

“所以大家结婚的时候,都要宣誓的。”庄逢君说,“不管这个人贫穷或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①

“背得很熟啊你?庄逢君,你居然还这么浪漫。”徐心诺诧异地说,“那也就嘴上说说而已。现实生活里,实际都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