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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198)+番外

这三年来舞乐的脾气虽然变得阴阳怪气,阴晴不定,但亦学会了一种三年前他不会的——隐忍。

此刻即使他杀意再深,亦无法轻易妄动。

能算计龚老,能一招击败籽月,不怕惰皇报复,能在这么一群异域人群中来去自如……不得不说,眼前这名少女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而神秘。

本以为她来的目的是为了瑛皇国,但她为何却径直来到他面前?

“我不管你是不是瑛皇国的人,也不想知道你施了什么诡异之术产生此等异象,可若你——”

“舞乐,跟我走。”虞子婴打断了他的话,素黑袖袍露出一截皓白如玉,朝他伸手。

舞乐抬眼盯着她,怔愣不已。

她……她刚才说了什么?

“这座城,最迟在明日晨曦日出之际,就会被瑛皇国彻底颠覆湮灭,你继续留在这里与他们一起,最终只会成为这座呼鄂城成千上万尸骸中的一具罢了。”虞子婴用一种格外玄乎的语气,对他认真说道。

“哈?”老实说,有那么一刻,舞乐当真被她眼中不似开玩笑的认真唬到了,但一旦清醒过来,只觉得滑稽好笑,他吊佻起眼角,那勾勒得妩媚的线条,浅勾的朱色红唇,微扬的尖细下鄂,无一不透露着一种轻蔑、讥讽。

“你真当自己是神算子不成?这座城会被瑛皇国颠覆湮灭?这一座城居住的异域精怪,论本事、论奸险手段层出不穷,你觉得仅用不到几个时辰的时间瑛皇国可能做得到吗?”

☆、第四十二章 是黄兄还是皇兄?

“几个时辰若不行,那三年呢?”

虞子婴挤身倾斜进入轿中,那两翼薄纱拂过她柔嫩脸颊、削薄肩胛,那泛起一片雪纱袅烟,映衬得她乌黑双瞳如浸水泡出,莹矅漆黑,幽幽泛波泽。

她伸臂挟入他腋下,微微覆下,那带着冰雪般沁人的气息渗入了舞乐周身,欲将其抱起。

舞乐自腿残后,从未与人如此接近过,全身凭着本能倏地一僵,他抿紧朱唇艳色,眼珠微斜朝后,声冷道:“还等什么,我养你们这群废物究竟作甚?!”

这冷叱自然并非是朝着虞子婴发作,而是轿旁四名黑衣劲装轿夫,这四人非舞乐的人,而是猀华奉惰皇命令,安置既是保护亦是监视操纵的傀儡。

虽然此四人并非忠心于他,但在不与惰皇命令相抵触时,他们则完全听令于他。

然而此刻,四人仍旧如木桩石雕般立于轿旁,一动未动,全身除了两颗微突受惊的眼珠子转动外,其余一片停滞死寂。

舞乐的心猛地一突,呼吸暂缓,将视线从那水泥浇筑的四人身上,一点一点挪到眼前这名一身素黑魍魉般的殊璃稚颜少女,她身影背光,雅致玉颜如冰雪般剔透无色,袖子做得比一般的服饰宽大些,腰身紧收,这寒未料峭,她这一身尤其单薄质轻,迎风飒飒。

这样一名如切断了万缕尘缘,夜访三千凡尘嫡仙玄衣少女,既使端然清谧得再无害,再随意,也不可忽略她本身拥有的绝势强大之本性。

“他们已经动不了了。”

少女一句轻飘飘的告知,险些令舞乐直接炸毛。

所以说,她刚才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他分明已经聚精会神地留意、观测着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任何一处可疑时,她却已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手,何时动了?用何种方式动的手?

——他完全都感觉不到!

见她再次伸手过来,那双如雕如琢,从指尖至裸露于黑袍外的一截纤细手腕,无一不细致精巧,惹人心怡赞叹……

然而,这双玉雕雪莹的手落于舞乐眼中,却无疑是如同毒蛇猛兽袭来,他梗着脖子,眼瞳发直,抑止住紧张欲发出声响的喉结滚动,那藏于薄裘锦被之下的手掌微弓弯曲,暗暗压抑着身体的蠢蠢欲动,等待着最佳时刻……

“石龙草,草蕨毒与四环蛇毒辗碎粉榍,毒性虽上等,但潜伏期过长,像这种程度的毒素……可毒不倒我。”

虞子婴俯身,凑于他纤长白皙的脖颈处,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后,侧过淡黛浅扫的眉眼,盯着他那线条凹凸有致,紧绷而僵硬的侧脸。

话说正准备暗中施毒的舞乐,本就因为她那高深莫测的手段而谨慎紧张,却不料听她抖出这么一番准确勘破他意图的话,顿时,根根分明的长睫瞬间竖起,瞳仁缩紧,整个人徒然一震。

但他震惊的并非她识破了他准备对她下的毒行为,而是她说的这一番话仿佛似曾相似,又仿佛是昨日重现,那般巧合而莽撞至他的心脏。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跟他说过。

【“千脂蔻、蟒蓝毒、千叶虫……制剂毒性中等,若通过皮肤接解会令人短暂麻痹、昏迷,若通过血液或唾液严重时会导致心脏跳动过快,衰竭停止……”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像你身上这种程度的毒,对我完全没有作用。”】

趁着人被她说得发怵呆怔之时,虞子婴挺腰一用力,便将足足比自身高一个头还多一点的他轻巧从裘被内抱了起来,看起来半分没觉得勉强。

舞乐一离了地,上身靠不着力,便朝后晃悠着仰倒,他下意识伸手一抓,便圈住了虞子婴的脖肩处,双臂软软搭在她身上,方将不稳的身子固定住,却不想,由于猛然朝前,便控制不住力道,正面飞速撞向那黑衣少女的脸。

霍!舞乐及时刹住身上,否则险此撞上,那只来得及被挽救出一层薄膜的厚度距离,他们四目相视,彼此间的睫毛交错忽扇,由于靠得太近,呼吸氤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唇或许微撅都能够直接碰触到,舞乐怔怔地盯着那双像无尽黑洞般,透不出一丝光亮,能汲取别人灵魂的眼睛,恍神停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时局已经重新翻盘,有新的一番转变了,你们竟在瑛皇国眼皮子底下做这等打脸的事情……就真不怕别人倾剿兵轧此城吗?”

虞子婴眼瞳微闪,平静地瞥开,很自然流畅便与他错开了脸。

舞乐骤然回过神来,抿紧蔻红唇瓣,紧盯着虞子婴那纤瘦鹅蛋小脸,鼻翼扑哧嗡动,涨红着一张脂粉敷面,心形脸蛋,气极败坏地勒臂摇了摇她小脑袋:“你是谁?”

“别闹。”虞子婴梗住脖子不动,瞥了他一眼,眼沉几分警告。

舞乐一窒,凝视着虞子婴五官搜寻的目光愈发狐疑,愈发晶莹剔透,他想了想,却在看到轿边矗立的四人时,若有所悟的神色一收,继而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刚才说什么时局变了?难道——今晚瑛皇国当真会派兵来剿毁呼鄂城不成?”

“一月一次,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赶巧不如说是早已预定下了,今日是最好的时机,亦是瑛皇国向朝渊国表迹的……最佳时期。”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已的朋友。

瑛皇国这三年来,一直平衡于中端,三年前本该与朝渊国联姻的事情在异域发动了全方位战争之际,便一直多方推脱,再加上朝渊之厢青衣侯无意,便拖延至今尚未应诺。

瑛皇国本身属于中上阶国家,不像朝渊一般强国,经历不起连番战争压轧倾覆,但亦不像小国那般无奈一样,愿意受异域人的驱使合盟,瑛皇并不向任何一方势力靠拢,然而,她所说的时局变幻指的则是如今变化的人心。

三年前的异域人受尽了中原帝国的欺压撵逐,离了家园失了同胞,虽一心仇恨却仍旧屈服于现实,无所作为,然而三年后的异域各族,经过惰的引领与连番得胜,慢慢洗褪了当初的怯弱与忍辱,变得越来越猖狂难以驾驭,想必瑛皇国再也不能维持原先那样默不吭声,静观其变了。

若再不加以反击,恐怕人家就直接踩着他们脑袋撒野了。

——不对,眼下异域已、经开始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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