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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300)+番外

虞子婴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微偏着脑袋,眼露疑问:“你怎么……”

而此时怒看着虞子婴那张被他口水与衣服蹭糊过的花容月貌,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朗声大笑了起来。

而牧骊歌等人先是既奇怪又莫名地看着怒笑,可等他们看到虞子婴不解望过的脸时,他们亦先是露出像怒方刚那张古怪的神情,但很快全都一副忍禁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由于“牧晓凤”平日里最喜爱在脸上涂抹一些色彩艳丽的胭脂水粉,虽说由于年轻漂亮,这么涂抹起来像算不得上是浓艳色稠,可一来古代时候的化妆品可不自带防水晕装的功能,二来虞子婴戴的是一张假脸,在经怒刚才那么一胡乱地亲,本变晕花了再加上他将她按蹭于胸前一抹,现在妆容基本是全糊成一团了。

那张脸……用小花猫打翻调色调来形容亦不为过。

所以,亦难怪看到她这张脸的人都是一脸忍不住笑的样子。

经他们这么一哄堂大笑,现场气氛倒是有那么一点一笑泯恩仇的感觉,刚才的紧张与剑弩拔张倒也消融了不少,至少表现上又重新维持了和平相安无事。

其中最无辜的就是被一众取笑的虞子婴了。

当她看到怒胸前那一摊被蹭上的颜料时,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因为容颜有损一事虞子婴找到了最好的借口分别打发掉牧骊歌的追问与紧迫盯人,与怒意犹未尽的贴身不放,她迅速回到公主寝宫,自然虞子婴顶着那张花猫脸自然是又被梳洗一番后的华铘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可等虞子婴直接点明她“夏荷”侍婢的身份,让他学着一个下人该有的姿态替她洁面挽发侍候的时候,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虞子婴摒退了两侧,与华铘单独共处一室时,她坐在楠木樱草色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反映的华铘问道:“舞乐是不是还跟在无相身边?”

“好像是吧,舞乐的腿无相国师好像说有办法治,所以两人就一拍而合了……”华铘对虞子婴的态度倒是比稍前好上许多,也不知道是认了命还是因为她之前的行为多少触动了他,他对着镜子,用上药水一丝不苟地替她将那张假面具缓缓弄了出来,准备好好重新清洗一遍,顺便让虞子婴的真实皮肤透透气。

要知道这张柔软轻薄的面具上面糊了些色彩油脂,还真不是一般地不好清理,都提醒了她要注意别乱脏糊花了,她偏生不注意,眼下好了,他得花多大功夫才能够清洗好糊上面具妆容这项活啊。

听华铘称呼无相为无相国师时,虞子婴心中一动,有时候即使是她,也不得不佩服一下无相收拢人的本事与一身无形之中影响别人的亲和力,像华铘这一种一根筋,固执又偏激的异域人都能尊称他一声国师,连她都怀疑,这世上恐怕鲜少有人不会被他感化吧。

☆、第四十七章 华铘灰色的记忆

不过,想必华铘也并不知道“孟素戔”就是无相这个身份,当初他是迷迷糊糊被无相故意引诱出了树人阵,接着毫无疑问他就被无相直接弄昏了,就是怕他醒着会误事,而等他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石室内。

所以,华铘到底只知道无相国师就是腾蛇摇光新上任的头领,别的无相不想他知道的事情,他所知甚少。

而这趟会来瑛皇国帮虞子婴,一来是被舞乐下了某种厉害的毒药迫于无奈,二来也是因为跟虞子婴当初的那个交易,最后还有一项却是舞乐撺掇为了查明腾蛇皇族一事的真相。

“眼下暂无事,或许你可以跟我谈谈腾蛇七宗的事情,听你说过天枢是建筑在地底下是吧,那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尽早解决,特别是当虞子婴感觉她的时间越来越紧迫的时候。

她仰躺在软塌之上,脸上敷着一层浸着刺鼻药水的绵纱布,这是取下那张面具后自身皮肤必要的修复工作。

一般来说,面具亦分长久配戴亦短暂配戴的区别,像虞子婴这种则属于长久配戴,是以所需要耗费的工夫却是一点也不能少的。

“怎么生活?”华铘褐眸微眯,似在回忆亦似在犹豫,半晌后,他低垂下睫帘,继续蹲坐在脸盆前拿一柄智毛刷子清洗面具。

“那是一个很深的地底洞穴,很冷,那种冷意就像一个人没有穿衣服被扔进冰窟的感觉,也很黑,除了少数能得到光照的地方,眼睛所看见的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离腾蛇族被灭大约也有十七年了,而我们则在族老们紧急关闭掉天枢所有出入口后,便一直在地底生活了十几年。当地窖地粮食吃完,我们就挖周遭的地根,吃土里挖出来的泥虫(蚯蚓),崖上摔落腐烂的动物尸体,喝蓄集的露水或雨水、泥水……反正所有你能够想像得到能吃的东西……”

虞子婴呼吸轻缓,静默地聆听着,并没有插话,她知道他并不需要她的感言或安慰,他只是想将心中那抹沉重与委屈愤懑找一个借口发泄出来罢了。

“那个时候华氏的孩子们都怕冷,可惜族中没有多余的衣服能够照顾到每一个人,那时候我冻得受不了了,我就问智族老,为什么你们大人不怕冷呢?智族长说,因为我们大人有内力防身可以抵御身体的本能寒意,若你也想跟大人一样不怕冷,就必须好好地练功才行,很可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华氏的孩子便卯足了劲练功,只是为了能够下一次睡觉前能不被冻醒……”

“地底下是没有药的,如果真的有谁生了重病,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不敢生病,不敢……”

华铘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小时候的事情,从几岁讲到十几岁,讲他是如何调皮惹祸的事情,讲他是怎么练功取巧的事情,讲他周遭小伙伴的事情,讲他为了生存最终无奈舍弃了什么,又因努力欣喜得到了什么……

“本以为这种暗无天日的恐怖生活并不需要过多久,然而我们却整整地过了十几年,十几年后我们又会想难道还有等一个十几年吗?究竟还有多少个十几个是他们需要等待的?其实像这样醒来分不清是白天黑夜,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担心什么时候会病死或饿死的生活我们还是可以忍受,但你知道当时我们比之更痛苦的是什么吗?”华铘攥紧手心,抬起了脸,额上青筋突起,呼吸一浅一重剧烈交叠,就像在进行着某种复杂痛苦心理斗争。

“没有希望与看不到光明的等待。”

虞子婴伸手将脸上覆上的纱布扯下,一双黢黑无波的眼眸望着上空,淡淡道。

华铘一怔,像是很惊疑虞子婴怎么会如此精准地说出他们的心理感受,但很快他又觉得像她这种妖孽,能够猜得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便硬声继续道:“没错,我们华氏一族就好像一直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一开始我们以为很快就能冲破黑暗看到光明,于是耐着性子慢慢走,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则发现或许并不是这样,便开始奔跑了起来,我们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究竟离所谓的终点有多远,只能一直不知道疲惫,不能停地朝着完全看不到希望地前方跑去,那种心情……很绝望啊……”

说到最后,他露出一个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合,仿佛经历了许多艰幸历程的悲凉讽刺笑意。

“华铘,世界上没有绝望的境地,只有对境地绝望的人。”虞子婴侧过脸,将曾经别人告诉她的话告诉他,那刚被揭下面具的脸渡了一层无血色的苍白,然而那骤然刚毅的眉目却毓秀无匹,似粹雪莹冰般剔透而穿透人心。

“艰苦炼的是人身,痛苦炼的是人心,可以说你是从艰苦与痛苦中走出来的人,那么我现在问你,在你重获光明与自由的那一刻,你除了深深铭记住了过往的那些痛苦记忆,你还获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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