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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103)

作者: 卉苗菁彩 阅读记录

正是办年货的时节,市面上人潮涌动。有那路过的行人瞧到李家粮店外的红纸便就驻了足,然后就为“粉条”这两个新鲜字所吸引,进店询问。

虽然红薯粉一斤卖三十文有些贵,但问得人多了,便总有几个好奇心重且不差钱的主顾愿意买个半斤八两的回家去尝鲜。如此半天,铺子竟也成交了十一二斤的粉条。

爱尝鲜的人回家后多数都炒了粉条做晚饭,然后大都便觉得物有所值––炒粉条的味道和口感都强原来的炒红薯粉太多。

尝鲜的人中,有那勤劳能干的便想寻摸着自己做,而其他大部分人,一看那粉条切的比自家家常吃的面条还轻薄宽长,便知这是自家女人所没有的手艺,想吃便只能市买。

一斤粉条炒三盘,这样算下来,一盘炒粉条十文钱,本钱倒是与先前十文一斤但炒一碗就得一斤的红薯粉相当。所以,这年下摆席,倒是把原先的红薯粉换成粉条合算:一则粉条味道好,二则粉条价贵,请客时说出来也有面子。

这年头舍得买三十文一斤红薯粉条家吃的都有钱且还都会算账,故从第二日起李家粮店的粉条生意便就有了起色,而到了第三天就供不应求了。

自从卖了粉条,粮店冷清下来的生意搁年前最后十来天,又爆了一回––李满囤不仅以白面的三倍价销尽了自家的红薯不说,还让老北庄的庄仆们拿红薯调换了不少白面,过了一个富足年。

这一把生意,李满囤把自家的1000斤红薯做成粉条,净得了4吊钱,庄仆们帮忙加工也得了2吊辛苦钱。而庄仆们也从自己口粮中拿了两万斤红薯加工成四千斤粉条,卖了120吊钱,其中,扣掉20吊的粮食钱和60吊的庄子出息,竟也得了40吊的辛苦钱。庄仆们重新拿钱买了两万斤红薯做口粮,然后每家竟还剩3吊多钱––相当于庄里每户都得了三间装瓦房的材料钱。

今年老北庄的11户庄仆家家杀了猪,存了够吃一年的腊肉,家家买了一匹布,一家老小都能得一件新衣,而现在,甚至,还几天内就攒够了建房的砖瓦钱。

庄仆的日子啊,从来都没这么有盼头过!

李满囤得了这六十四吊钱的后果就是他家的钱箱满了,他只得把另一只箱子也挪出来做钱箱。

或许,李满囤想,年后,他还得去城里家具店买两只红木箱回来装钱才行。

王氏也经这红薯粉一事,开启了刨子,这个新世界的大门。于是,有一天晚饭,红枣忽然发现她娘揉面后,没有拿擀面杖擀面,而是改拿刨子把面刨了下锅––这天是腊月二十一,晚饭她吃上了刨削面。

王氏做刨削面虽然没有前世师傅们把面架脖子上削面动作似拉小提琴一样的潇洒,但因为王氏为了面好刨,加了比往常手擀面少很多的水,所以面条的这份劲道,却与前世无差。

李满囤特别喜欢刨削面这种咬劲十足的口感,猪似的呼噜呼噜就拱完了一碗面,然后又让王氏给添了一碗。

可惜,李满囤想:家里现在没有小麦,不然,做了这刨子面搁粮店里卖,也一准好卖。

第71章 溺爱的小姐

腊月二十二, 王氏因想着余曾氏家也要过年, 便就决定今儿家里掸尘,然后从明儿起, 就让余曾氏留在她自家做过年准备了。

掸尘,王氏决定先掸堂屋,然后是她住的西房, 接着是红枣住的东房,最后则是厨房。

红枣家今年住的是新房,房屋墙壁干净得很。余曾氏举着绑了鸡毛掸子的竹竿搁几间屋走了一圈,愣是没掸下什么灰来。

王氏则打了盆温水,拿了抹布擦家什。

李满囤买的这几套红木家什虽有雕花, 但花纹简洁,很易擦洗。所以王氏和红枣很快就擦好了堂屋和西卧的家什。

将水盆端到自己的卧房, 红枣拿着抹布正和王氏一起擦衣橱呢, 忽听到余曾氏一声低呼:“什么东西?”

红枣闻声回头便看见余曾氏丢下扫帚,伸手自床底拖出一个钵头来。钵头里面全是灰。

看到钵头里的灰, 红枣想起来了, 这不是上月月初她做的松花蛋吗?间隔太久,她竟是给忘了。

王氏见状也想起来了,立叫道:“哎呀,这里面还有四个鸭蛋呢!”

现在世面上的鸭蛋价钱可贵了,比鸡蛋还贵,一只得四文钱呢。王氏想起自是心疼不已。

余曾氏听说钵头里有鸭蛋立刻伸手摸了摸,然后便摸出四个泥疙瘩来。

余曾氏也知道今年鸭蛋贵。前些天她们庄仆家家把攒着过年的鸭蛋都给卖了, 然后又重买了鸡蛋回来吃。这一进一出,都白得了一两百钱。

“太太,”余曾氏看着四个泥疙瘩安慰王氏道:“这蛋拿泥封得好好的,未必会坏。”

“我先去拿水洗干净了,再瞧。”

倒掉钵头里的灰,然后加一瓢水,余曾氏拿稻草把子擦洗去了鸭蛋外面包裹的灰泥。

看到水里显露出的清灰色蛋壳,余曾氏心说可惜。好鸭蛋的蛋壳都是青白色的,而手里的蛋壳上生了不少灰斑,可见是坏了。

犹不死心地拿来一只碗,余曾氏拿起一只擦净水的蛋搁碗边敲了一下然后再掰,竟然没有掰开。

余曾氏吃惊地看着手里蛋壳缝隙间露出的灰黑色,无奈说道:“太太,这蛋坏了,不能吃了。”

“我瞧瞧。”红枣自余曾氏身后挤过来。

红枣拿过余曾氏手里的蛋,看了看,然后又送到鼻尖闻了闻,确认没有嗅到啥不好的气味后方把蛋搁桌面上敲了敲,接着就和剥水煮鸡蛋一样地剥了起来。

剥干净紧贴蛋壳的那层皮,红枣将剥好的蛋放入碗里。

看到棕茶色的蛋以及上面熟悉的花纹,红枣直觉这松花蛋做成了。

前世的课本编的还真是靠谱,红枣禁不住在心底点赞:随便照着其中一小节课外阅读材料来做都能做出松花蛋来。

“娘,”红枣道:“这蛋能吃。”

“我去拿厨房拿筷子。”

丢下话,红枣跑去了厨房。

余曾氏一旁看到近黑色的蛋上竟然生出许多白色雪花状的纹路,不觉啧啧称奇。

“太太,”余曾氏道:“这蛋咋坏都坏得这般好看?”

王氏瞧那蛋虽是黑色,但看着却无恶感,也不禁奇道:“这蛋竟是不臭?”

余曾氏一听也道:“是啊!不管鸡蛋、鸭蛋,只要是坏了,无不臭气熏天。”

“要不,咋管坏蛋,都叫臭蛋呢?”

“或许,”余曾氏犹豫道:“这蛋并没坏?”

闻言王氏伸手掰下一小块蛋,举到眼前仔细查看:与酒同色的软绵固体,其澄清透明,却比酒还甚。

下意识地凑近去闻,王氏却未曾闻到一丝酒味,而且也无其他味道。

王氏见余曾氏也凑过脸来瞧,便把手里的小块递了过去,说道:“你闻闻,是不是什么怪味都没有?”

余曾氏接过蛋送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没嗅到啥奇怪的味儿。

“太太,”余曾氏道:“你等我拿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