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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家“病夫”很勾魂(38)+番外

雪镜风看天色不早,决定与他分头行事,她在店中选了顶轻纱覆面,便先去镇里的马市挑两匹快马回来,倒没有费多少时辰便沿路赶回。

料想无埃雪衣那头必然准备妥当了,果然在她穿过小巷口时,但见万埃雪衣独自成景般站在街角一处,墙院那头撺掇而冒的数枝红梅之下,他一身白衣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纤尘不染,连阳光的斑剥都不愿玷污他的洁白,衣服的颜色是雪镜风替他挑的,她在众中色彩中一眼便相中白色,她想他一定会很适合,但是真正穿上身的效果却比她预期的还要来得好。

熙熙攘攘的街道路人很多,虽然戴上帷帽掩住了出尘面貌,但是每个经过的人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他一眼。而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就像春水中的碧荷莲花,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令人自惭形秽,不敢踏前一步。

雪镜风在那一刻,骤然止住了脚步,就这么隔着一条街,隔着纷纷来往的形人,凤眸有些失神地望向他。

她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什么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他存在,它就干涸。如果他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而他们则就像永远隔着一条街站在对面的两个人,无论看得多清楚,却始终隔着许多东西,无法触碰到。

脑中的记忆在那么一刻尖锐地复苏了些片断,于是心好像有又一点痛了,却不似以前那种撕心的痛,而一种遗憾,失落。这种完美的男人,就像她曾幻想过的理想伴侣,她曾与郝爱婐讨论,将来如果想要找老公打算找个怎么么样的。她记得她是这么回答的,当然是找唐僧那种类型的,能宠幸就宠幸,不能宠幸就把他吃了。也许当时只是一时口快的戏言,但现在事实上这种男人她碰到了,在那晚上初遇时,一眼入梦的惊鸿背影,但是,终是可惜了……

停下了脑中的胡思乱想,雪镜风浅浅勾唇一笑,眸中薄凉冷清。她从来学不会前身的一往而情深,更何况是对着一名从来不曾回头看她的男人,诚如梦宸离所说,他的心能容天下,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人影。

然而,就像是上天有意的撮合,一直不曾留意这方的无埃雪衣,像是触动了什么,竟然若有感地抬眸朝她这方望了过来,雪镜风所料不及,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那里,只觉那一眼,万年。

他帷幕下似乎浮起了笑容,隐隐约约间,微风拂过薄纱那乍现的容颜刹那间芳华绽放,雪镜风似被他蛊惑只得愣在原地。

她看见了,那一刻她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就这么意外地走进她的划分好了的世界,但是她手脚却动不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蓦然回首,或许早已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的纠缠。

但是,终究错过了,记忆中的寒雪苍茫,月霄华殿中一抹微笑,仅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她不再是“她”了,你在炙阳王府时的一转身,这尘世将不再有“她”了,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仿佛瞬间打破的旖旎,雪镜风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笑容,像是一朵曼陀彼岸之花,沿着她无暇的雪肤寸寸弥漫起危险的纹路。

嫡仙,呵呵,谁道是看似有情却无情,最是无情呢?她好像懂了。

那一刻,她骤然的变化顿住了无埃雪衣靠近的脚步,他怔然地看着那熟悉的脸上,展现着他从不曾见过的神情。雾散,梦醒,像是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那是他认为看透的冷漠,实则却不曾了然的清狂。

雪镜风,何夕明夕,君已如陌路了?她变化的不仅是外貌,还有那一颗让蕴藏无与伦比的内心,前尘此刻便在他面前尽碎,只余眼前那一身繁华似锦的身影。

这次他会答应与她一道而行,难道就没有存在一点想要确认的意味?或许,答案他自己都模糊了……

思绪繁杂,亦不过是弹指之间,不与徘徊。望着无埃雪衣伫立地半途,雪镜风不再犹豫迎了上去,将手上的一匹马递给他,眼中流转如烛中云火,隐了那么点光亮道:“既然我们扮就的是一男一女上路,那为了方便行事便以夫妻相称。那么这一路上劳烦师兄用心的看着我,留意着我,观察着我,我希望到了百花国的时候,我们能自然而然地相处,为了不余破绽,接下来这段时间请将我当作妻主。”

无埃雪衣握缰线的手顿了一下,他望着雪镜风一脸认真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沉吟良久,他才迟缓地点了点头。

雪镜风看着他为难却似旧选择应下,嘴畔的笑容咧了开来,眼中有着几丝恶劣趣味。以前是她一碰到他,便像逃离瘟疫似的离开,现在看到他这种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主意,现在她决定要以其身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接下来这一路,想必将会有趣多了……

卷一 44 各种折腾,扁担绑在板凳上

来到城外,他们以事先择好的路线,跨上马就飞速地赶向百花国国境。

无埃雪衣见多识广,具说曾游历过名山大川,足迹遍布七国,连国界余外的地段,荒芜天险之地都曾涉猎,其中天渊八荒这处别人闻名色变的埋骨之地,便是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轰动话题。

是似这一路有着他的指路,两人倍道而进,没有耗时在弯路、绕道的之上。

为了赶时间亦为了不引起潜在威胁的探视,他们没有寻着官道走,而是尽量以小道抄路。所以一路上多半路宿夜外,但凡寻到留宿的客栈,两人便扮成举案投眉的夫妻,同寝一室。

因为认定彼此双方皆是男子,无埃雪衣倒也无妨,但是雪镜风却多了些不便,每次换衣服洗澡的时候就得寻思借口让无埃雪衣先出门,但是无埃雪衣如果正在沐浴她则赖趴在床侧,隔着围账能窥得多少春光,便窥多少,誓要逗得他面红耳赤为最终目的。

然而幻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不已,自从一次意外得逞后,以后无埃雪衣便不再房内沐浴,择个时辰出去一趟回来,便一身清爽洁净地回来。

呕得雪镜风一个劲地怀疑,莫不是他在山中勾搭上老妖精了,咋呼他去款待了,不然怎么神奇地出去一遭便焕然一新回来?

此事她暂且搁置不理,但是看来他已经寻着她的思路了,开始了不动色声的反击。雪镜风与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渐渐觉得无埃雪衣也并不是想像中那么温吞木纳,不解世事,如今甚至能窥出些狡猾端倪来。

嫡仙?雪镜风玩味地笑了笑,或许让一位仙人染上凡尘,污了那身纯白,倒是一项不错的消遣。

于是接下来一路,无埃雪衣感到了雪镜风的一些细微变化,她不似以往的疏离反倒有些刻意的接近,比如她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要求他做一些让他无所适从的事情。

“咳咳,听说在百花国女尊男卑是不是?”

“……”无埃雪衣颔首。

“那百花国的男子一般是用怎样的眼神看他们的妻主的,我想你还是提前适应一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到时候会惹人怀疑的。”

无埃雪衣总是那么高雅的眼神中,终于有了那么一丝错愕。

“当然,我明白一时半会儿这种眼神的酝酿需要一定的事实基础,所以接下来的实施了一套特别制定,相信很快就能得到预定的效果了。”雪镜风自顾自地好意向他说明完毕后,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反应,便一垂定音了。

无埃雪衣不知道,这之后便奠定了他这一路的苦笑不得。

“嗯?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雪镜风与无埃雪衣赶了一天的路程,两人正围着一团篝火稍做歇息,她突然表情肃穆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