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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家“病夫”很勾魂(60)+番外

这里一名臂膀有条红色布巾的年轻男子从士兵们身后走出,望着雪镜风先是一诧,然后蓦地瞠大双眸,跪地参拜道:“恭迎三皇子归朝。”

他身后的所有人闻言,都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嘴,这个人……是断袖三皇子?!

稍一惊疑,他们醒神后,便立即纷纷匍身跪地道:“恭迎三皇子归朝。”

雪镜风心中诧异,他们的态度竟然一百三十六度地改变,竟对她这个人人唾弃的废物三皇子行如此大礼。以前虽然看见她都是胆怯心惊,却鲜有真正尊敬的意味,见而避之,避而躲之,避无可避便面色隐晦地匆匆行礼,如此自觉恭迎倒是少见的事情。

“起身回话,说!朝中出了何事,为何你们要严禁入城?”雪镜风无喜无怒,脸色严肃地问道。

那名队长被雪镜风高压的气势震得愣一愣地,下意识地回道:“婧后下令城中严禁,城中所有的人不得出城,入城的人必须得到相关的通行证方可入城。还有……陛下病危,炙阳王全府秘密逃脱离京,下落不明。”

雪镜风攥紧手中缰绳,将这些消息,在脑中快速消化了,凤眸没有了温润只余秋水般的凉意。

“全数退开,本殿要进城!”

她淡斥了一句,士兵们一惊,忙不迭地让开,迅速将路障移开,城门畅行无阻。

她驾起马,一抽鞭,便一路直朝宫门前进。沿路城中的百姓只觉流星一般的白影划过,哪里还见她的身影。

尚末来到宫门前,雪镜风遥遥便看见朱红漆的宫门前,有一道隽青抱剑挺直站在风雪中人影,雪压冬云白絮飞,如隔万花纷落般策马奔进,渐渐拨开了一层朦胧的距离,他的面目已然清晰可辨。

精巧的鼻梁,闭着的双眸睫毛纤长,润泽却色淡的嘴唇,秀气的下巴略尖,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瀑布黑发映衬下似有光泽隐隐流动。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在漫天风雪下,他玉立如青竹不可屈,发间隐有冰雪,衣薄襟微湿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已守候在宫门多时。

雪镜风微瞠双睫,在认出他时凤目一柔,嘶马勒绳一蹬,人便脱马而去,那速度竟比那急速奔跑的骏马还要快上几分。双臂一张,扑卷着漫漫雪花,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心下一片温暖道:“瞳瞳。”

瞳瞳长睫惹上雪花冰霜,粉色的双唇扬起,泛起点点柔柔的涟漪。

“殿下,你回来了。”他亦回抱着她,不知为何说完这一句,手臂突然用力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

雪镜风闻着那熟悉的青草气息,听着耳边瞳瞳的声音,感到一阵的怀念,多久没有看到他了。

“这么冷的天,跑到外面来做什么?”她眉眼弯弯地睨着他,然后轻轻推开,看着原本玉颊粉唇的脸,泛着几丝苍白,感到有些心疼。

叶星瞳笑得有些腼腆,但嘴角的笑却愉悦得似要融化天上的冰雪。

“婧后在收到殿下的来信后,便通知了我们,叶瞳计算着时日,估摸着殿下不日便能回到上京,于是想请示了婧后想要出宫来等你。”

雪镜风伸手拂开他发顶上飘落的白雪,点着他冰冷的额头,笑骂道:“既然我回来了,自然会进宫,你何必跑这一趟?”这寒气脆貂裘的天气,他倒是舍得不怕冷,一直守在这里等她。这让雪镜风不由得忆起了一部电影,叫忠八犬,可爱的瞳瞳,他跟它倒是有些相像。

叶星瞳粉颊微熏,侧过脸,声音低得微不可闻道:“我只是想,第一个见到殿下……”

风雪呼啸着,雪镜风避了避脸,拂开有些被吹散的发丝,却在不经意见,似乎错过了那一句重要的话,时下她心下亦惦记着宫中的事,一把握住叶星瞳微冰的手,便相携走入宫中。

叶星瞳见她似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微微低下了头,任她牵着,心中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幸庆。

一路上雪镜风问着他,有没有用她送的药,叶星瞳自然道有。他们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宫中侍卫跪地参拜,宫女们太监们见之纷纷上前请安,雪镜风见他们盛襄共举地迎接着她,不必任何通报便一路转折进了婧后的颐和殿。

雪镜风松开了叶星瞳的手,一名宫女上前替她散了斗篷,雪镜风便笔直踏进近殿内,此时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的婧后当先一步迎了出来。

她身后随之急急追来几名宫女,再者之后便是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玉簪束起,气质苦竹的清雅如歌跟玉扇轻摇,华服锦袍不离身,面貌依旧俊美非凡的梦离宸。

“风儿,你终于回来了。”婧后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她面容三分与雪镜风相似,倒有七分与百花国女帝相仿,雪镜风算是在这一刻真真正正与她相见。

她处事历来有一种男儿的霸气与威势,然而此刻却难得露出她女性独有的柔软,虽然从那张冷硬的脸上有难瞬间察觉,但由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微微颤抖之时,雪镜风知道她一直都在担心着自己。

婧后暗呼了口气,双眸来回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有着惊奇与疑惑,再次仔细辨认了一次,愕然道:“你真的是本宫生的那个风儿吗,怎么变得本宫都不认识了?”

雪镜风蹙起眉尖,摇了摇头,没有接下她的话,反而凤眸严肃道:“母后,父皇怎么了?”

婧后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心他的病况,反而支字不提自己的功劳。婧后已然确认了雪镜风的身份,眼前这个人即使气质与行为变了,可是这身体却是明明白白是她的孩儿,她错认不了。前几日接到百花国皇姐的来信,她便一直回想着雪镜风的前事种种,最后也得出了一个与女帝相同的结论,便是她的风儿一直在韬光养晦,暗中蓄锐。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宫人们,他们立即弯腰退下。

而叶星瞳,清雅如歌跟梦宸离则没有离开,他们先前便是前来与婧后一道商量关于炙阳王如何在重兵之下逃脱的相关事宜,乍闻雪镜风进宫归来,清雅如歌与梦宸离都目露惊喜,脚步更是不愿挪开,一直与婧后磨蹭着时间,一同等候。

婧后见只剩下他们,这才微叹了口气坐下,非喜非悲地说道:“你去看看他吧,兵变的事情本宫已经处理好了,炙阳王算什么,要不是担心百花国与彩云国联手,攻其不备,本宫也不会抓襟见肘!”

雪镜风从婧后的话中,了解到了当今皇帝情况恐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忆起记忆中的那张不苟言笑,威严的脸,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感受,总之唯独没有喜悦。

见雪镜风沉寂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语不发,婧后明白她心里可能不好受,于是又说道:“你看到城外的严禁了吧,其实炙阳王被抓获之前曾言,旱獭国不会善罢甘休的,必会再起兵造反,母后一直暗中聚集兵力,并召回了边境十万大军准备回朝,希望来得及。”

雪镜风闻言才道:“母后撤回命令吧,旱獭国不会再起兵而来,他们的后备军已经被本殿灭得一干二净了,既使再出兵也只是强努之箭,后缓不及。”

婧后闻言徒然起身,惊诧不已。梦宸离与清雅如歌皆抬眸惊异地看着雪镜风。

而叶星瞳面露喜色,从来没有怀疑雪镜风的话,一直让他们忧心重重的问题,殿下竟然在不知何时已然处理了。

“风儿,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你莫胡言,”婧后正色道,但眸中却难掩激动的神色,想来她已然相信了七八分,只是需要最终确定。

雪镜风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铁牌递给婧后,这枚便是当初她在杀将领时顺过来的一枚调令,婧后接过仔细打量,凤眸一阵精光猝闪,笑了起来,笑声中有着狂傲,有着自豪亦有着些许放下重负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