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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后宫太妖娆(315)+番外

靳长恭眯了眯眼睫,勾唇一笑,薄凉而嘲意道:“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死啊!”

是的,他只是“现在”还不能死,看样子他的身体若没有其它的办法,估计也活不久了,不过在她还没有从他手中重新夺回一切的时候,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暗帝在吸光那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后,那青白如僵尸的惨白脸色稍微好转,如涂了胭脂的红唇离了血,露在空气中阴恻恻地笑了笑。

“寡人自然不会死的……”

“没有人是不会死的,当然包括你。”靳长恭冷嗤出声打断他后,便一脚踢开那具干瘪的尸体,越身而过。

“站住!”暗帝撑地,摇摇晃晃地起身后想拉住靳长恭,却被她侧身一避,他的手挥空,那仅握住一把空气的手慢慢握紧。

“咳咳,咳咳——你是谁,你是不是……”一激动,他便重咳止不住。

“苍帝,夏帝与靳帝,再加上才死去的祈帝,除了被灭的二国当初四国的帝君已经重新都汇集在一起了,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看来真正的好戏即将要开始了……”

靳长恭一顿,犀利的眸光射去打断他的话,再表情一整,笑睨向苍帝的方向,缓缓道。

暗帝止住了话,他那双黑得像无尽深渊的双眸眯了眯,若有所思。

“靳帝?当初靳国与苍国斗兽场一场战役阵术比试,至今尤令寡人遗憾不能亲身观赏靳帝的无上风姿,如今见其真身,看来那秦将军所报亦不假,靳帝倒是真有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惊才啊。”苍帝似笑非笑,霸气流金的黑眸精芒毕露,浑厚低沉的嗓音总有一股魔力令人不由得想要臣服在他的掌探之下。

公冶看着暗帝,宽袍云袖下,优美的指尖细细摩挲,一双似映入进万物恶意,纯善的水眸潋滟清冷,少了曾经注视时那一抹柔软。

暗帝目光如井水寒浑难辨阴暗,他精致苍白似雪的脸带着木然,纤瘦得嶙峋的身子在风中竦竦冰冷渗骨,他没有理会苍帝,他冷森的视线一一扫过苍帝、歌笑嫣、玛宝。

另一边的夏合欢、夏长生,与靳长恭身后的公冶与……

——腰肢如柳,天鹅般纤长的脖颈,更是突显的身材玲珑剔透,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那是一个面容似雪般,干净而无色,水般死寂的男子。

——雪无色?!

暗帝瞳孔微凝,蓦地低喝一声:“你是谁?雪无色分明已经死了!”

雪无色缓缓抬眸,他深深牢牢地盯着暗帝,原来那死寂般的黑眸渐渐浑浊,黯淡呆滞的眼睛妖光一闪,表情慢慢爬上一片阴霾,额间粗筋密布,竟像被逼进困境反噬主人的毒物,阴狠,毒辣,恨意森森……

众人突然惊醒,看着那原本安静得像背后灵的雪无色,竟变成如今像是索命的恶鬼般,都仿似从冷水中冒出,仃泠泠地打了个冷战。

“我、杀、了、你!昏君!还我丽国全国上下人的性命!”

雪无色弹地而起,那突然转变的一幕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眼看着他一身杀意腾腾地冲向暗帝。

糟了!他恢复神智了!

靳长恭神色一紧,心中连转数念。

雪无色虽一身内力尽失,然而他早年间便练就成暗器无双,那飙射如箭的暗器直攻得此刻受重创的暗帝,黑袍连换脚步,惊退连连。

干脆让他杀了那厮祸害算了!靳长恭负气道,他造的孽便由他自己背着!

靳长恭稳住不出手,其它人自然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围观起来。

公冶暗中观察靳长恭,看她眼中怨怼情绪,抄手闲置一旁,眸带了几分深意,道:“听闻,靳帝手拥一支神秘诡异的军队,他们似人似兽,仅听靳帝一个的命令,他执掌军事,虽多屠生灵造尽杀戮,却也握尽靳国的一切上下权利,各项兵符与密奏情报……”

靳长恭表情微微有所动容。

公冶抿唇一笑,再道:“若‘靳帝’此刻死于众国君面前,那那千疮百孔的靳国便也危矣……”

对啊——如果他就这样死在这里,那么他遗留下来的那一部分没有道德伦理的势力必然会失去控制,那些落在他手中的一切凭证,她都必须要让他重新交出来……

靳长恭眸光一厉,果然他还不行死!

公冶的一番暗示分析,终还是说动了她,再冲动的个性也会被理解劝服,没有办法她还是出手了!

暗帝漆黑如墨的发丝拂乱垂落,越发衬得面庞的惨白、冰冷。

那俊美的脸上无一丝血泽,就像渐渐绽放最鼎盛的娇艳的昙花,竭力盛放,却随着时光凋零逐渐抹去最后的点点生机,在光秃空寂的悬崖峭壁上,看尽人间的繁华与苍凉,直至颓败惨淡,只余挥不去的绝望与黑暗。

靳长恭一怔,总觉得心里有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涌上来,那种感觉她也分不清是属于她自身的,还是前身遗留下来的一丝残念的感觉。

对暗帝她的感觉比较直观,就是取而代之,湮灭掉他真实的存在!

但受前身记忆的影响,她知道前身一直想毁掉靳国,连她自己也一块儿随着那黄金坟墓一起腐烂埋葬掉!

她曾经不懂,前身为何有这么大的负面情绪,如今看着眼前的暗帝,她才憣然醒悟,果然是受他的潜移默化影响。

影儿,如影随行,像影子一样附著在主人身上,虽然影子反叛了主子,但是毁掉的亦是她自已一贯的信念,她虽然想逃掉囚禁她的牢笼,然而失不自不觉中失了源,当她将束缚她的锁链斩断后,却发现眼前一切都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只是跌入另一个循环。

因为她已不再是影儿,而真正成为靳长恭之时,她便已是“暗帝”了,那剩下的便只能是毁灭!

而暗实此刻所做的一切,亦当初影儿继承他的那一股负面情绪,而呈面的最终结果。

——他想毁了靳国,想将靳国与他一道毁了,与他陪葬,所以他才会在靳长恭穿越过来力捥狂澜,将靳国重新崛起时,以正统的身份得新出面导正一切趋势。

他不准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为什么想毁了靳国?就在靳长恭隐隐悟出他曾经所做的一些事情的头绪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却也不多想了。

即使此时暗帝身负重伤,再加上寒毒发作,也不可能被毫无内力的雪无色杀掉。

靳长恭错身挡入两人之间,她右碑手挥开雪无色袖前激射而去的箭矢,左滑擒拿束住暗帝隐含杀招的一招。

却不想雪无色此刻神智疯狂,连靳长恭也要杀,只不过他的实力就像辅助暗器,与靳长恭相比亦是相差天与地,三下二下就被靳长恭勒住喉咙,一脚喘着他的膝盖,反手一缚半跪于地,牢牢制住了。

雪无色此刻就像一个疯子,黑发乱舞覆面,一张雪色青白的脸上恨怒交加,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不再似从前那温婉娴媚的模样,破口大骂。

“你这个昏君!我当初该死的才会相信你!你还我一国的人命!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我根本没有跟任何人通奸!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杀了我的全部亲人,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无辜人的,为什么!为什么?!”

雪无色被制在地上,抬起头朝着暗帝嘶心裂肺地狂吼道。

那气得紫涨了面皮,双眸逼射出的狠戾光芒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老虎。

而靳长恭则怔然地看着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声声嘶哑的声音原来是被他这般日日夜夜喊冤,喊恨,喊委屈,喊凄苦喊成沙哑的!

暗帝瞧着被迫制在地上的雪无色,那似垂危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嘴唇薄弱,颊部的枯瘦,他伸出尖舌舔了舔指尖从脸上揩下来的血迹。

“原来你还没死……这么说那具自杀而亡的尸体,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