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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后宫太妖娆(516)+番外

这时,她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嘶声裂肺,却压抑至极致的痛哼声响起。

“呃啊——”

“师兄,你做什么!?”

赫连姬愕然回神,一转头便赫连眦暽飞身将一瓶粉沫撒在雪无色身上,再蜻蜓点水地返回池边,她紧张地尖叫道。

“七月粉。”

赫连眦暽沉声道,然后他步至一个机关处将吊着雪无色的铁锁链咔喀咔喀地松下半米,令雪无色整个人半泡在冰冷的池水中,那一刻,他一张苍白的脸因痛涨红了脸,脸上那一条蜈蚣般的疤痕,随着他面容扭曲而显得尤其狰狞可怖,如厉鬼噬人。

“师傅!不要!”

赫连姬瞳仁颤抖着,七月粉是用七月成熟的月蛾虫磨成粉,再配制一些毒物混制的毒药,它的最主要功效就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将中有此毒的人,若碰到水,那痛楚便是平常的一百倍,骨头再硬,表现得再坚强的人,最终都会受不了求饶的。

“小姬,为师以为在你玩弄过那么男人之后,应该会领悟到,性欲与爱情都只不过是一种闲暇消遣的东西,莫非……是为师之前给你的教训太轻了?”赫连狄敛了笑容,一双幽深深的眼睛全然不见光,只余一片令人陷入梦魇的黑暗。

赫连姬整个人呆滞地不动了,当初,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男孩,那个时候她不太分得清,究竟那份感情算不算是喜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她却一直很关心着他留意着他。

更甚至有一次因为他的原因,她私自放过了一些师傅要求她去处理的人。

是的,他跟她,是敌人,他是药宗的少主,而她……是毒宗的妖女。

但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一直当她是一个农家天真烂漫的小妹妹,而不是一个受师傅命令来盗取药宗“药典”的妖女。

那一段跟他相处的时日,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因为她在盗取“药典”时被他的叔伯们发现,但她没有下手杀了他们,反而让他们认出她的身份。

之后,师傅知道原因后,便为了惩罚她而在她身上下了一种极强的媚毒,那个时候,她因为媚毒的影响而理智全失,师傅便掳了那个男孩过来,让她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交(和谐)媾。

她极力抵抗药力,极力想让他救她,但那一刻,男孩眼中的惊惧与厌恶,令她整个人如抽了魂魄般,脑中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全部情绪。

她清晰地知道那些男人在她身上折腾,她却无动于衷,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孩,她听到他呕吐的声音,听到他愤怒地辱骂着她——

那个时候,她突然觉得整个人好轻松,好轻松,轻松到她感觉不到这具身体是她身已的了,从一开始她的拒绝,到最后她开始配合,她勾起艳丽的红唇,阖眸用力地投入进去那一场痛不欲生的情欲之中。

她想,既然已经毁掉了,那就让它毁得更彻底一些吧……

那一段被偷来的快乐的时光,最终被毁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就跟她一样……

赫连姬以为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再会爱上别人了,因为那种痛她再也不想领教了,但是无艳他却毫无预警地出现了,一开始,吸引她的是他与跟当初那个男孩有些相像的面容,但将他带在身边后,她就像吸食了罂粟毒,慢慢地将他整个人一点一点地浸入了她的心底。

一开始她末曾查觉,但当他要离开她时,她才恍然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即使他不爱她。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她凄凉地垂下眼睑,不再为雪无色求情了,她知道如果她再多表现出感情一分,他就会更痛十分,如果她不认错,那么无艳就会跟当初那个男孩子一样,最终变成一具白惨惨的尸体被送到她的面前。

她眼神茫然而失魂地步出池子,身后传来铁锁链激烈挣扎撞击的脆响,那水池被翻动,从牙缝中溢出的痛哼……

赫连姬走到角落,然后双掌堵住耳朵,将自己湿透的身子脆弱而懦弱地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对不起,无艳,我救不了你,我甚至连为你求情都做不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而赫连眦暽瞥向缩在角落,她就这样蜷缩在墙角,像一头受伤的小野兽哼唧着,眸露不忍,捡起地上的披风轻轻地披在她颤抖的身上。

“师妹,别怪师傅,师傅也是为你好……”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师妹,还是趁早断了她的念想唯好,就如他一样,不敢奢望一段由欺骗开始的感情——

赫连眦暽神色恍惚一瞬,脑中浮现那一张娇俏,羞怯,依恋的面容,再一转,那一双明亮、深沉,像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但怒时,却如寒星,如宝石,如粹毒的眸光……

真正的她,究竟长成什么模样,他想,她一定比她所容易的第一张脸,还要美吧……

“洞主——洞主——”一声急切而惊恐的叫喊,以远及近,在空旷石铸的地牢晌彻惊心。

赫连眦暽神色当即肃穆异常:“怎么回事?”

“洞主,外、外面来了好一大批杀手,他们已经冲破了洞府玄关,正杀了进来。”一道人影冲进来,原来是魔窟洞府的守卫,他此刻满脸是汗,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声音紧急禀报道。

“杀手?”赫连眦暽闻言脸色一变,他看向赫连狄道:“师傅。”

“在魔窟竟会有杀人来刺杀洞主?”赫连狄玩味地勾唇笑了笑,他宽袖拂了拂,胸有成竹般率先走去:“去看看吧,我想那些杀手,该是熟人了。”

“师妹?”赫连眦暽看向依旧在角落呆滞的赫连姬,叹息地喊了一声。

赫连姬听到师兄的声音蓦然回了神,看他在门边等着她,她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她不敢去看无艳被折磨的模样,但每迈一步,都沉如沿石。

突然,她脚下似生根般,迈不开腿了,她一脸哀求悲伤地看着赫连眦暽。

赫连眦暽看着师妹那为情所苦的面容,终于还是硬不下心,看着师傅已经先行的背影,他擅作主张地先替雪无色解了“七月粉”的毒。

赫连姬暗吁一口气,这才肯安心地跟着他一道离去。

等赫连狄三师徒离开地牢之后,刚才那名急色禀报的侍卫却末离开,他反而进入地牢后再关上牢门,然后一步一步地靠近血池。

解毒后的雪无色整个人似无骨般软摊着,他脸白如纸,整个人如水中打捞起汗湿透了,他昏昏沉沉地浸泡在脏水中,半阖的眼眸无神地焕散着,发丝凌乱披散一身,呼吸紧迫地喘息着。

哗啦,哗啦,听到水色波动,一道人影缓缓地欺近,雪无色敏感地一动,他抬睫,被汗水侵湿微涩的视线,令他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穿着魔窟深褐色薄轻甲侍卫服饰的男子,不顾脏水恶臭朝着他走来。

他的出现,显得那么怪异与意外,特别是赫连狄他们已经离开后,他独自一个靠近他。

雪无色眨发眨眼睛,他不懂,为什么在看到这个陌生人朝着他越来越近时,他的心跳也会跳得越来越激烈。

终于,等到他站在他跟前时,一只微凉的手抚过他额头凌乱的发丝,然后用一种施舍而傲慢的态度强硬地抬起他的脸。

他被迫地抬起整张脸,眸光渐渐汇聚清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他不认识,但是他笑了。

——颀喜而感动。

“无色啊,不过是一不留神丢了你,你就将自己弄得这么惨——”属于那人的声音,从那一张陌生的男人嘴里吐出,雪无色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他指尖死死地抠进手心中,通过痛意来镇定自己,来确认这不是梦,不是他的幻想。

“陛,陛下,真的是您吗?”他问道。

“不是我,你难道以为撞鬼了?”靳长恭眯睫一笑,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青葱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