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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187)+番外

仆妇忙应声是。

“但愿这孩子,能有个好姻缘。”陈夫人说道,再次看向前方的程娇娘。

而与此同时,张老太爷正被自己的孙子张成拍打着胳膊。

“爷爷,爷爷,那就是太平居,那就是太平居做出来!”他连声激动的喊道。

张老太爷站开几步。

“我还没老的听不到。”他说道,瞪了孙子一眼,一面站好身子。方才人群涌涌挤得他有些狼狈。

这女子,就会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爷爷,爷爷,半芹不是说太平居的主人也来了吗?你帮我引荐下。”张成说道,一面带着几分激动左右看,“京城如此好,我有点舍不得走了。”

张老太爷也左右看。眉头微皱。

现场禅茶会的人散去,民众们涌了过来,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

“方才大殿里怎么没看到她?”他自言自语说道。

晋安郡王踏入宫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

宫女内侍们施礼迎接,看着少年一阵风的过去。

“殿下如此高兴。”一个宫女笑道,侧头看殿门。

“只要出去玩。殿下都是高兴。”另一个笑道,又摇头,“只是对功课不上心,太后知道了,又该上愁了。”

一路始终拿在手里的匣子被放在地上,晋安郡王带着笑意坐好。

内侍也在一旁跪坐下来。看看匣子,又看看晋安郡王。

“殿下。”他忍不住说道,“好看吗?”

晋安郡王哈哈笑了。抬脚踹他。

“自然好看。”他说道,一面吐口气,再次微微一笑,指着匣子。“你看,是送我的生辰礼。”

他在我的二字上加重语气。

也许那女子只是随口答话而已,殿下竟然这么高兴,不过,殿下竟然对这女子说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这样的话。

殿下是寂寞太久了吧。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说者那样自在,听者也毫无忐忑。按照郡王的说法,此次是二人第二次见面吧,竟然如同积年旧友一般自在言谈?是因为同经历过生死劫吗?

“那孩子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晋安郡王接着说道。

内侍回过神笑着点头。

“是,是,恭祝殿下。”他俯身施礼说道。

晋安郡王打开匣子,看着其中剩下的三块糕点。

“我记得,小时侯母亲也给我做过这个。”他忽的说道。

内侍面皮哆嗦一下,神情有些复杂。

“那,不知味道吃起来,是不是一样。”他强笑说道,“殿下快尝尝。”

晋安郡王看着点心没有动,沉默一刻。

“或许大概吧,点心都这样,也不一定一样,至于味道,我早忘了。”他说道,然后笑起来。

内侍低下头没有说话。

门外响起脚步声。

“殿下,陛下和娘娘让人送来您的生辰礼。”

晋安郡王将匣子盖上推到几案下,转身冲外俯首。

门已经拉开,四个内侍捧着托盘含笑而入,其上摆满了金玉锦缎笔墨纸砚,明晃晃亮晶晶沉甸甸。

“陛下赐文房四宝一套,玉腰带一条。”

“太后娘娘赐金平脱玛瑙盘一对,盖碗一具。”

“皇后娘娘赐南海宝珠十二件。”

“贤妃娘娘…”

晋安郡王抬起头,笑意满脸,再次正身之后大礼参拜。

“臣,谢隆恩。”他高声唱诺。

太平居里,李大勺跪坐俯身。

“谢娘子大恩。”他说道。

伏头在地未起,男人的声音鼻音闷闷。

“谢我做什么,豆腐又不是我雕的。”程娇娘说道。

李大勺依旧没有抬头。

他想到似乎很久以前,他也这样跪着伏在一个人的面前,哀求不要被赶走,哀求留下自己一条生路。

他从十岁就跟着师父学徒,一直到二十八岁,除了当厨子别的什么都不会,他可以不要窦老太爷给的红利,可以再少要一些工钱,只要不赶他走。

他不会说话,只会砰砰的叩头。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东家,求求东家。

李大勺伏在地上,贴着脸的袖子上渐渐濡湿。

可是他的哀求没有用,他还是被赶走了,没用了,成了废物了,病的要死了,卖了牛卖了地,又要卖媳妇的嫁妆田,老娘又老又傻,媳妇老实病弱,孩子还小,等他一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已经看到了。

先是地卖光,再后来是房子卖掉,然后媳妇会被娘家逼着改嫁,孩子或者饿死,或者被卖掉,老娘饿死在野外,运气好的话村邻会用一张破席卷着埋了,运气不好的话,就填了野狗的肚子。

一开始村里的人会闲谈感叹这一家人的可怜,用不了多久就没人再谈起了,再然后他们这一家人就会被人忘记,就好像从来没有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不管哪种结局,都不会有今日他这样的结局。

他端着自己做的菜,跟着享受皇家供奉的大和尚,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进佛殿,伴着大和尚的礼佛,亲手将自己做的菜,摆到了金碧辉煌的佛像前。

他李大勺,做的,菜!

他李大勺,终于,像个人了!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微微抬头,眼角的余光看到看到坐在侧边的婢女。

“这位大哥,我请了个大夫给你瞧病。”

昏暗的等死的屋子里,他的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

“大夫给你看了病,你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李大勺抬头看着面前端坐的女子。

“娘子,多谢,您给小的,治病。”他说道,再次伏头,声音哽咽,“小的如今,痊愈了。”

不只是治了他的病,还治了他的命。

☆、第二十一章 近观

春雨连连几日后,天地之间满目凝绿。

雨后有些泥泞的路并没有挡住人们来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泥水,引来一片骂声。

穿着褐色隐花的绸布直裰骑在驴上的男人也跟着急躲,但还是脚面上被溅上泥点。

他低声骂了句,催驴走出大路,看向不远处立着的食肆。

高高的旗杆上彩旗随风翻动,其上金绣的太平居三字若隐若现。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食肆前停着几辆车马,透过卷起的竹帘,可以看到里面散座四五人。

这可算不上生意兴隆啊。

不过厅内座位不满,厅门外却还站着好些人。

男人走近,看着门前砌砖,摆着长凳,另有几案摆着茶水干果。

他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用?

男人下马,便有一个负责车马的伙计接过来。

“客官,里面请…”他热情的扬手说道。

男人尚未答话,这边门前的人中爆发出一阵笑。

“…四维兄说的妙,说的妙…”

然后便有人喊店家。

厅内站着的一个店伙计忙过来。

“给你们掌柜的说一说,把这字移到厅中吧,如此风吹日晒,着实心疼啊。”一个文士说道,伸手指着匾额。

男人随着看去,见匾额上有太平二字。

这个就是那个传遍全城的什么有名的字的字?

这有什么好的?

男人皱眉,不在理会迈入厅中。

三个伙计,一个老者在柜台后不知是打瞌睡还是做什么总之无精打采,点菜的伙计年纪有些大,说话虽然清楚,但完全没有知客该有的机灵。

上菜的速度很快,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客人少。

味道么…

京中酒楼名菜云云,吃多了,也就那样。

男人慢悠悠的吃着。从他进来到厅中坐着的客人散去,没有再有人进来。虽然门外的那些疯疯癫癫的文士们还在,但进来吃饭的没有,而是就在门外用自带的炊具煮起了那如今已人人皆知的乐得自在。

太平居没有在这些文士身上挣到一个钱,反而搭了茶水进去。

早说过,这些酸儒最是小气,又清高,指望他们为了一个字。就趋身俯就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心里已经开始埋怨,这等俗地污了这好字,心里反而恨上这个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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