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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435)+番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沉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秦十三郎笑了笑,“我只是想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好的就坏的,有人喜欢的就有人不喜欢的,有人想做的就有人不想…”

啪的一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秦侍讲的手拍在几案上,面色沉沉。

“十三,你想的太多了。”他说道。

秦十三郎笑了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是第一个反应。”他说道,“人第一个反应往往都是不现实冲动的。”

秦侍讲看着他面色依旧沉沉。

“十三,你也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什么的。”他说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是想都不能想的,尤其是这种大逆不道又无凭无据自以为看透人心胡乱揣测的事!”

他说道最后提高声音重重。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从来都不是大道!”

秦十三郎低下头俯身施礼。

“谢父亲教诲。”

秦侍讲看着他沉默一刻。

“那你第二个反应是打算做什么?”他问道。

“我想给她写封信,讲一讲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新闻。”秦十三郎笑道。

秦侍讲看着他一刻。

“虽然我没有亲见过那位程娘子。”他忽的说道,“但就这几件事来说,她与你是完全不同的。”

秦十三郎难掩惊讶的看着父亲。

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当时可能瞒过了父亲。但不可能永远瞒住,父亲知道程娇娘他不惊讶,惊讶的是父亲的评价。

她与他是完全不同的?

她为什么和他不同…她与他明明是相同的…都是曾经身残…都是清楚明白的人…

秦十三郎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起来,其实这句话也没什么,人和人本就是不同的,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说她和他不同,就好像一道鸿沟永远不能跨过,没有交集…

“父亲…”他急急开口,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就是想开口。想要说话。好像只有这样就能打破这句话。

“她为什么能说动张江洲?”秦侍讲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道,“因为她是正道,且不管高通事陈相公他们明里暗里真真假假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管张江洲他与公与私有什么计较。她就堂堂正正的摆出来,把自己的私心摆出来给他们看,不遮不挡不阴不谋,这叫什么?这就叫邪不胜正,以正为奇,这就是世间大道。”

秦十三郎面色微微发红,坐正了身子。

是的,没错,她就是这样。不遮不挡不藏不瞒,遵规守据,方正而行。

“这个小娘子,别的不说,单就一点我很佩服。”秦侍讲说道。神情缓和几分,拂了拂衣袖。

秦十三郎看着父亲带着几分好奇,哪一点?

“金针神技让瘫痪的陈老太爷三日坐起,夜中闭门酒菜为药让已经断了气的童内翰回阳,你乍听会怎么想?”秦侍讲问道。

秦十三郎笑了笑。

“不瞒父亲说,我也是想到怪力乱神了。”他说道。

“你尚且这样想,更不用说那些凡夫俗子市井男女。”秦侍讲说道,“有这样的神技,必然名动天下财源广进,但她却能急流勇止,硬生生的将名头按了下去。”

“父亲,这样做是对的,要不然就落了鬼神道,就如同那太平道弥勒教,纵是得天下信众,最终只不过是做个朝廷的刀下鬼。”秦十三郎说道。

“这世间的事,看破的时候就会觉得容易,身在其中收放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呐。”秦侍讲说道。

他说到这里看着秦十三郎。

“十三,你觉得这样一个看的清还放得下的人,还需要你提醒吗?”

秦十三郎微微一怔。

“儿子,看来你真是关心则乱了。”秦侍讲忽的一笑。

关心则乱…

这还是父亲第一次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秦十三郎的脸色微微红了下。

“看来你真是忘了。”秦侍讲摇头说道,看着他伸出三根手指,“她有三不治的规矩。”

不上门问诊,非必死之人不治,不与救治过的人家结亲。

秦十三郎心中念过,神情一顿。

非必死之人不治!

“所以说,规矩是个好东西。”

秦侍讲说道,一面重新拿起书卷。

秦十三郎沉默一刻。

“父亲,您是不是也不希望庆王治好了…”他低声说道。

秦侍讲握着书卷抬起头。

“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事。”他说道,“人都要认清现实。”

秦十三郎应声是起身告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

“如果,规矩只是规矩,而她能治呢?”他低声问道。

毕竟痴傻儿被治好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摆着呢,说她不会治可信吗?

就连他和父亲不是也不信吗?他们只是信她这个规矩是个好规矩而已。

“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秦侍讲看着他说道,神情淡淡,“你提不提醒都无关紧要。”

秦十三郎应声是转身出去了。

一阵冷风吹过,行走在廊下的秦十三郎站住脚。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又笑了自言自语,“所以,自己做自己的选择,至于其他的。无关紧要。”

他说完加快脚步疾步而去。

而与此同时不止一匹快马从京中奔驰而出,虽然出自不同的城门,但最终都汇成一个方向而去。

……

夜色沉沉中,厢房里还亮着灯。

半芹披衣而坐,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封信,而在几案上,还摆着一封信。

几案上昏昏的灯照着她的脸,似乎有些发白。

远处隐隐有狗叫响起,声音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半芹猛地坐直身子。神情有些紧张。捏住衣襟。侧耳倾听,细碎的脚步声马蹄声若有若无。

“什么人?”

门外传来守夜的随从的低声呵斥。

果然又来了!

半芹站起身来,门外的说话声听不到了,但很快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曹管事。”

半芹打开门。看到灯笼下站着的果然是曹贵。

曹贵面色沉沉,冲她做个手势,半芹便带上门跟出来走进旁边的院子。

“又一封…”

半芹喃喃,看着曹管事手中递来的一封信。

“这次是哪家?”她问道。

“还说是周家。”曹管事说道,苦笑一下。

一晚上周家送来四封信,周家这个锅背的可真够大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正如当初离京时老爷说的,不管想还是不想,这辈子他们周家都跟着娘子绑在一条绳上了。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人和家族不可分,这个人有事,这个家族必然脱不掉干系。

所以事关这个程娘子的事,周家脱不掉干系。他们是最好的靶子,最合适的抵在前面的锅。

“京城一定出事了。”曹管事说道。

“叫醒娘子吗?”半芹问道。

曹管事吐口气,看着手里的信,只觉得沉甸甸。

“叫吧。”他说道。

屋内火盆暖暖,烛火明亮,照耀着看信的女子。

“…从天黑就开始有人来…我真以为是老爷送来的…但老爷不可能连着送四封信来…”跪坐在门廊下的曹管事说着经过。

程娇娘很快看完了四封信嗯了声。

“我知道了。”她说道,起身。

半芹和曹管事看着她,等待指使,却见她似乎是要接着去睡。

“娘子,是什么事?要紧吗?”半芹只得开口问道。

程娇娘回头看她,笑了笑。

“这几封信上都说了些京城最近的新闻,然后就是问候一下我,没什么要紧的。”她说道。

京城的新闻…

曹管事心里明白了,果然是有事提醒,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俗语说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这样一日三四封信,不同的人家打着周家的掩护递来,可见事情一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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