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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589)+番外

难道是此时不察,书中漏记了?

“娘子,酒。”半芹说道,再次斟酒。

程娇娘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再次看天,星光隐隐。

“父亲,那你看到天道是什么?”

男人闻言低下头微微一笑。

“天道啊。”他说道,“就是天命。”

“父亲,看天命又为了什么?”

“为了顺天命,也为了逆天命。”

顺天命!逆天命!

程娇娘坐起来。

那,他们程家所做的事,到底是顺天命,还是逆天命?

顺的是什么?逆的又是什么?

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谁,从未想过过往,如今知道了自己是谁,因为不忍直视也从不想过往,此时看来,过往还是要想一想的。

“父亲,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道?”

“因为,阿昉将来很重要,很不一样。”

很重要很不一样,是因为要做皇后吗?那时候,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不,不是大家,父亲从来没说过,他只是笑着。

不说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父亲是会开口应和的,如果不开口,那就是……

程娇娘伸手扶住心口。

她之所以重要,之所以要学这么多,也许并不是因为她要做皇后。

那是因为什么?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此时此刻吗?

此时此刻又为了什么?

程娇娘抬头看天,太白经天吗?

太白经天预兆什么?天下乱?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天下乱?

而与此同时,司天台一间密室中,一张几案旁堆着着乱乱的书卷,地上散落着几卷写有天文志的书卷,而那学生站在几案前,也惊讶的看着面前散落的纸张,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点图勾勒。

“我的天啊,我算出了什么?”他失声喊道。

这声音惊动了火盆前坐着打盹的小吏。

“你可小心点啊,这里的东西可别弄乱了,弄坏了。你可是要掉脑袋的。”他立刻说道,抬头看向学生,见他面色惊愕的呆立,“怎么了?”

“我算出了什么?”学生又说道。看向他,神情不是惊愕,换成了惊喜。

“什么?”小吏怔怔问道。

“月食。”学生说道,伸手指着天,“月食!”

月食?

月食,凶兆,从上始则君失道,从旁始为相失令,从下始为将失法。

最为司天台的小吏对于天文历法占星天官亦是有些了解,一句话很快喃喃而出。

但很快他又嗤声笑了。

“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上次不是也算出日食了吗?”他说道。

结果呢?还不是又是错了。

“行了行了,天天月月的你们算这个算那个,到最后连历法都算错了,走走。”小吏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天都要亮了。你快出去吧,这里的天文历法谶纬天象是上与天通 ,可不是人人都能看的,快快趁着天还没亮,快走吧。”

学生无奈只得收拾东西而去。

东方发亮,将明未明,天地之间一片昏昏。寒风凌冽,学生裹紧了衣袍,将怀里的纸张收好,又抬头看天。

难道真的先是看错了,如今又算错了吗?

天色大亮,庆王府里。晋安郡王有些懒洋洋的依凭几,看着坐在地上自己玩的高兴的庆王。

“六哥儿,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对我生气了?”他吐口气又问道。

庆王自然不会回答他。

“我觉得她不是的。”晋安郡王说道。

虽然口中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叹口气。一下一下抛着被庆王扔过来的球。

“殿下。”

有内侍疾步而进。

“司天台有个人看到了太白经天。”

太白经天?

读书可不仅仅是经史子集,还有天文地理都要多少通晓。

太白经天意味着什么是个读书人都知道。

晋安郡王有些惊讶的坐起来。

“现在?”他问道。

“不是。”内侍忙摇头,“昨日,而且只有一个人看到了,还只是个学生,所以被否决了。”

晋安郡王微微皱眉。

太白经天……

太白…经天…

“没错!原来如此吗?”晋安郡王拍膝说道。

没错?又原来如此吗?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内侍听得愣愣。

“没错,是太白经天。”晋安郡王点头说道。

内侍听得怔怔。

“殿下,你也看到了?”他不由问道。

是的,看到了,晋安郡王点点头。

那时候自己站在程娇娘家门前,看到那女子正抬头看天,神情与往日不同。

她能预知日食,那这太白经天必然也是认得的。

那,她不是因为他不开心的!

不是因为他!

“殿下。”内侍不安的问道,抬头却见晋安郡王正展开笑脸。

笑?这时候怎么能笑!

内侍顿时打个激灵。

“殿下。”他忙喝道。

晋安郡王也回过神。

“殿下,如果真是是太白经天。”内侍低声加重语气说道,“是太白经天!”

这是天象凶兆,国之不安,天子危难,怎么能笑呢?

晋安郡王想要收起笑,但笑意却掩饰不住。

不是因为自己她才不开心的哦。

不是哦。

☆、第四十三章 有问

“客官,这边请。”

正抬头打量四周的郭远忙收回视线。

知客拉开屋门,郭远忙低头进去。

“坐吧。”

有年轻的男声说道。

郭远没敢抬头跪坐下来,视线里只看到地面的精致花纹。

“你是司天台的郭复之?”

郭远施礼应声是。

“你算出将要有月食?”

郭远迟疑一下,想到今早被司天台官员们骂的狗血淋头的场景,以及他们指出的自己的错误。

“你才学了几天!黄道白道你会预测了吗?”

“学生会一点…”

“会一点!真是无知者无畏!”

也许真的错了。

“没事,你说吧,你也就是一说,吾也就是一听。”

郭远一咬牙。

“是,学生算出十五将有月食。”他说道,“但极有可能是错的,学生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年轻男声说道,“那好办啊,吾帮你去问问,问好了告诉你。”

问问?

问谁?

郭远下意识的抬头,见面前一个锦绣衣袍的少年男子从面前跨步而出,衣角飞扬拂乱了他的视线。

郭远又呆呆的转过头看着面前摆着的宴席。

好丰盛好华丽的菜肴啊。

他来京城做司天台学生已经有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佳肴。

这种高级正店他可是从未有机会踏入过。

不知道适才这贵人付过帐了没…

这边郭远对着菜肴神思混乱,那边晋安郡王已经坐上马车。

“殿下去问程娘子吗?”内侍低声问道。

晋安郡王看他一眼。

“当然要问。”他说道,一面笑了,“不过,不是我来问。”

内侍恍然点头。

让别人聪明才是最聪明。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个皇帝。

最近喜事连连,朝会也难得没了争吵,皇帝坐在勤政殿里难得的清净。

“不如去安妃那里,最近说是不爱吃饭。”内侍在一旁说道。

皇帝点点头。

“怎么就不爱吃饭呢?”他说道,“找太医来再给看看。”

内侍应声是。

“再召歌舞伎人。”皇帝又想到什么说道。“一同去安妃那里,朕陪她看。”

内侍笑着应声是,低头退下,冷不防跟门外一人撞上。吓得他哎呦一声,才要骂转头看清楚立刻又躬身施礼。

“殿下。”他说道。

皇帝抬起头,看着晋安郡王冲内侍摆手,一面疾步进来。

有几日没见他了,皇帝嘴边浮现笑意。

“怎么无诏进宫了?不怕别人弹劾吗?”他又板起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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