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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78)+番外

程娇娘停在门板前。看着其上被子下的人。

婢女愣了一下,才想到什么,弯身将被子掀开了。

“娘子…?”男人们不解。瞪眼问道。

这小娘子,怎么,跑来看男人?

这边侍从们早就呆了,还好几个机灵的忙去找曹管事了。

“什么?”

正看驿站收拾出来的房间的曹管事皱眉。

“这孩子,真是一点也让人省心。”他嘀咕道,转身要过去阻拦,但又怕自己过来更是火上浇油。

这娘子肯定要和自己对着干……

“怎么了?”陈四老爷问道。

曹管事忙将事情说了。

“哦?”陈四老爷略惊讶。但又似乎想到什么一笑。“我去看看。”

曹管事求之不得。忙让陈四老爷去了,自己则带着人赶车马进驿站。

程娇娘就那样站着看了一刻那门板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

男人胡子拉渣,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就是亲爹娘见了也认不出的样子。

胳膊上腿上裹着脏兮兮的衣袍撕做的布条,篝火下呈现出黑红的污迹。

四周的人也都呆呆的,不知这娘子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伤者有什么可看的。

腥臭污物常人见了都要扭开头,更何况这还是个娇娘子。

“娘子,我家兄弟,受了刀剑伤,找了几个大夫看了都说金创不治……”为首的男人迟疑一下先开口说道。

“谁说,金创,不治?”程娇娘说道,收回视线,“只是病,又不是命,哪有不治的。”

男人大喜。

“能治?”他喊道,声音有些颤抖,“快请大夫来!”

婢女看他一眼。

“这不是来了嘛。”她说道,有些不悦。

来了?

男人们忙激动的四下乱看,在哪,在哪?

四周站着警惕戒备又有些迷茫的侍从,另还有一个披着斗篷看热闹的老爷摸样的人,再远点还有正在驱赶车马的乱哄哄的人。

那拎着药箱踏步救命而来的人在哪?

“哎呦。”婢女嗤声,又有些好笑,“在这啊!”

程娇娘席地坐下来,裙袍铺散,露出碎花金丝裙角。

“加火,拿刀来。”她说道,抖袍伸出手。

男人们都呆了。

什么?

“老爷…”陈四老爷跟前的随从说道,想要上前阻拦。

“她这是要给我们看看,什么是医者。”陈四老爷说道,摇头制止随从,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驿站门口这点地方这点人,很快都看到了。

“出什么事了?”

“有个女子要给刚才赶出去的人治病。”

“那个人?不是要死了吗?”

“快瞧瞧去,给死人治病还没见过…”

围观的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反而谁也看不到里面了,只听到前边人高一声低一声的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

后边的人急的询问,引起一阵拥挤。

“退后,退后。”

男人们推搡着拥挤来的人群斥骂着,但同时他们也回过头,面色惊愕的看着被围出一圈的空地上。

篝火边席地而坐的女子依旧带着大大的兜帽,在火光的跳跃下勾勒出诡异的阴影。

她的手展露于外,一手握着刀子,一手随意的在门板男人的身上抓握,伴着摆动挥舞,一团团腐肉被抛在一旁,这场景再混杂着血腥气,皮肉炙烧的焦臭气,令人心里生寒不敢直视。

这是,治病?

驿站外边喧闹如市集,驿站里也并非安静如无人。

“半芹姑娘,你看是不是这样的?”两个侍从从杂物的屋子里搬出一草席。

扔搁时久,屋子阴潮,其上已经腐烂,一层绿毛遍布。

“是吧。”婢女说道,摆手,“快给娘子送去。”

两个侍从应声是抬着跑出去了。

“快点,快点,再找,再找。”婢女催促其他人道。

一旁站着的两个驿卒抱臂失笑。

“嘿嘿。”其中一个说道,“今日可算是看了稀罕事了…”

“这大半夜的。”另一个说道,看着这边举着火把翻屋子倒柜,又看外边火把篝火冉冉人声鼎沸,“来了这一群人,就跟开了市集似的热闹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个寒战。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市集?鬼市……

“…把肉割下来了都……”

“…刀子烧过的,就跟烙刑似的…”

外边传来看热闹人的议论声。

阎王殿里才有这些吧,驿卒抱紧了胳膊用力的摆头,该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第十二章果真

鸡鸣三遍,东方发明,驿卒一个骨碌爬起来,看到自己睡在墙角,身下压着稻草,旁边是灭了的篝火,一瞬间有些迷茫。

他记得昨天半夜好像来了好些人,挤得屋子都住不下,还热热闹闹的看了场割肉治病……

驿卒一个机灵醒过神,打量四周,安安静静,偶尔有骡马喷嚏刨地声,并没有人声鼎沸,更别提乱哄哄的人群。

天明鬼市散去了……

果然是…撞邪了么…

“大哥,大哥,药熬好了…”

驿站里传出男人粗哑的喊声。

驿卒忙扭头看去,见灶火那边奔出一个男人端着一碗跑向一间屋子。

屋子门口一个男人站过来。

“快,喂老三喝了。”他说道。

“还没醒?怎么喝?”

“那娘子说用漏斗灌…”

屋子里传来杂乱的说话声。

不是梦,也不是撞邪了,驿卒吐口气,昨晚真的是治病救人了。

不过,能救活吗?搞得又是刀子又是火又是霉烂杂物的。

天光大亮时,怀着这个疑问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面交流昨晚的事,一面往那几个军汉住的屋子里张望,装好车的都忘记了赶路。

“能救活吗?”

“就是,那样折腾,就是没病也要去掉半条命的…”

院子里议论纷纷。

屋子里陈四老爷一晚上没睡,只在卧榻上歪了一歪,听得外边喧闹,忙坐起身子。

“如何?死了吗?”他问道。

外间的小厮探头停了一刻。

“没说呢吧,好像刚灌药了。”他说道。

陈四老爷皱眉,又有些失笑。

“那也算是药?”他说道。

胡乱的抓了一把草。刮了锅底灰什么乱七八糟的熬出来的东西……

“老爷,我们起程吗?已经天亮了。”小厮问道。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陈四老爷沉吟一刻,摇了摇头。

“再等片刻吧。”他说道。

等什么?小厮有些不解。

怎么这时候不急了?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院子里的人变得焦躁起来。屋子里的人也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大哥,三弟他,他真的能好吗?”有人问道。

为首的男人坐在地上。看着盖着被子似是睡着的男人,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真的能治病?”另有人说道,忍不住坐过去,伸手掀起男人的被子。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的不成样子,仅剩几片遮羞,裸露在外的伤口上遍布白绿色,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嗯…冷…”

有人喃喃说道。

“冷什么冷。都什么时候…”掀着被子的男人没好气的抬头瞪眼喝道。话说一半怔住。

“怎么了?”其他人注意到他异样。忙问道。

“冷…冷…”男人结结巴巴说道。

“你添什么乱!”旁边站着的人没好气的给他脑袋上一巴掌。

“不是我说冷。”男人抱着头喊道,手里扯着的棉被也松开了,“是老三,是三弟说冷!”

屋子里安静一刻。

为首的男人猛地坐正身子,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攥起来,瞪眼看着躺着的男人。

“老三,你感觉如何?”他颤声问道。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珠不错一下的盯着那男人,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又或者只有一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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